忽然,那色泽暗沉古朴的灵瓮“冬”地一声,好大的动静,似是带上了某种强灵波,引得一众人耳际也有一瞬的失灵。
随着这道巨响,那外形朴素与农村酿酱菜的瓮子差不多的灵瓮外层骤然出现大片大片的金色纹路。一开始只是澹澹的一层,上一个角一块,或下边一小块,随着时间推移不断扩大。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口灵瓮外层自上而下都布满灵纹,并且金光转浓逐渐加强,迅速占领了整口瓮的外层。
随着林平真默念法咒,那些本只是平面附着的灵纹就像是被彻底激活了一样,原先只有薄薄一层的灵纹图腾变得立体起来,一股子罡正之气扑面而来,方才还显得很嚣张的魔气如同败犬一样骤然缩小不少,欲要后退。
可这越退,那魔气就如同被围困一样,自瓮迸射出十数条丝线,将那团魔气牢牢捆住,任由其肆意挣扎跳动也不得其发。
忽然那些闪着金光的丝线和灵纹金光大现,形成的结界彷佛有些不稳,全都顿了顿,随即有人闷哼一声,似乎在抑住即将涌出喉头的咳嗽,“嗬嗬”地听着就难受。
众人随声音望去,发现是林平真,双手掐诀,掌心灵光莹莹,中彷佛能看见万千个细小的符在旋转,顺着掌心边缘转悠一圈回程便又再度旋出。他的视线仍非常专注,死死盯着那道灵瓮,闷哼一声后脸色显得发白,随即嘴角便泛出丝丝红意来。
——这人是在强撑。宁夏一路上随同宁夏,可谓是十分清楚这个青年经历了什么,精神和力量的高度损耗让他整个人都达到某种高度紧绷的水平。
他连站都快站不起来了,哪还弄得出这么多灵力去操控那个灵瓮。要知道越精细的法器,操作起来所需损耗的神魂力量和灵气就越多,而封印类法器一向是法器中相对精细的品类,对使用人的要求很高。
若林平真没什么事情用用倒还正常,可他现在这样非要用未免也太过于逞强了。不过想想……这情况不逞强也不行,有些人现在满脑子都是算账报仇借机找茬子,能信得过的几个又不明所以或能力有限,林平真就是想不担都不行。
况且魔种之事重大,现在都还有好多东西没扒准源头,也不知道这近二十个同伴都一起参与叛变是怎么回事。思及魔种的属性和特性,宁夏觉得还是要从源头上将其制住比较安全。眼下怎么看真的就只有林平真来做比较靠谱了。
所以她思绪万千,并没有矫情上去拦截,不过倒是做好准备在其身后搭了把手,仔细思考起自己库存里可还有什么比较得用的恢复丹药。
咽下涌到喉咙的浓厚血气,林平真其实也不好受,那种灵力被彻底抽空,开始从他的血脉骨髓筋骨肌肉中抽取大股的生命力量,林平真鲜少濒临如此极限的时候。但这魔种实在是太过诡异,他亲身与之战斗更清楚这一点。
若不将其处理干净,还不知会有多少人中招。
林平真不动声色地压下喉头翻滚的污血,加大灵力汇出将灵瓮的禁制彻底激发出来,刚才因为他的动作停顿了阵的灵瓮立马就跟充了鸡血一样迸发出阵阵强光,然后在众人不及反应之际大团灵光将那团魔气重重包裹,休地一下拉进瓮里。
所有的动静刹那停止,世界瞬间就安静下来。
结束了?
众修如梦初醒,好一会儿才有人讷讷道:“这是已经……结束了?”
林平真没有因为封印完成立马就放松警惕,还死死盯着已经恢复平和不见透出一丝儿灵光的灵瓮。
“呃……”骤地灵瓮中传出一道突兀的,彷佛不甘又好似愤恨的鸣声,算是彻底安静下来。
感觉到仍旧残留在空气中的某种古怪磁场的力量烟消云消,彻底消失了个干净,原先还不敢随意动作的众人不知为何本能地松懈下来。
林平真神色一松,绷紧神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