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让人知道世上还有另外一种活法。
就算是做臣子,也有另外一种潇洒。
南魏的官,才是真正的官,有尊严有自我主张的官。
北梁的官,就是一群牵线木偶,工具人,不允许拥有自己的意识和主张。
可悲可叹!
拔营,启程,皇帝刘章要回皇城养病。
大皇子刘宝顺主动请缨留在前线,他要亲自解决青州叛乱。
或许是因为成见,或许是因为身体不好,心中多了许多猜忌,皇帝刘章否决了他的奏疏,不许他留下来掌兵。
下令,要求他一起回皇城。
在人前,刘宝顺露出失望之色。
他是真的失望啊!
人后,他却笑嘻嘻,似乎早已经料到一切。
并且心里头从一开始,就想着回皇城,而不是留下来打仗。
父皇身体不好,这个时候留在前线,他傻啊!
万一……
万一最坏的情况发生,他跟随在身边,就能第一时间掌握先机。
凭借他嫡长子的身份,继承皇位,指日可待。
阴雨绵绵,中军拔营,往皇城而去。
皇帝刘章身体不好,文武大臣个个身娇体贵,故而行程缓慢。
第一天,连五十里都没走到。
后面的日子,因为雨水不断,道路泥泞,每天只能走三四十里路。
若是遇到瓢泼大雨,只能停留在驿站,寸步难行。
北梁的官道,本来就年久失修,坑洼不平。
遇到雨水天,基本上一步一个坑,稍不注意,马车车轮就陷入泥坑,拖都拖不动。
这般情况下,路程有多慢,可想而知。
想要尽快赶回皇城,那都是痴心妄想。
连绵不绝的雨水天,让皇帝刘章病情无法好转,甚至越发沉重。
伴随病情加重,是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总是不肯配合太医医嘱。
若非,短时间内找不到替代太医的人,刘章早就杀了太医,以泄心头之恨。
驿站一角,已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已经就寝。
大皇子刘宝顺的卧房内还亮着灯火。
管事留在他身边伺候。
主仆二人说话,都压低了嗓门。
“按照殿下的吩咐,人员已经就位。一旦出现意外,最多一天就能赶到。”
刘宝顺手持书卷,心思却没在书本上。一晚上,也没见他翻一页。
“宫里那边有什么动静?”
“还是老样子,薛贵妃轻易不出宫。一出宫,身边护卫高手无数,全都是陛下亲自安排的人,就为了保护薛贵妃的安全。”
刘宝顺嗤笑一声,“老头子对姓薛的女人倒是紧张得很!说他糊涂,他比谁都精明。说他精明,他竟然看不透姓薛的把戏。难道女人的眼泪,真那么值钱。哭一哭,就能让堂堂帝王脑子里进水,连亲儿子都不相信。”
“殿下慎言,当心隔墙有耳。”
“你不是保证,二十步之内,没有可疑人员吗?”
管事立马低下头,请罪。
刘宝顺挥挥手,不和他计较。
“也不知老头子,这一回能不能熬过去。”
“殿下是担心,回到皇城后,陛下就能恢复?”
呵呵!
这种问题,刘宝顺拒绝回答。
他嫌闷热,示意管事打开窗户。
遥望星空,乌漆嘛黑,犹如他如今的处境。
随着父皇的病情沉重,对他的猜忌和防备也就越大。
哎!
昏暗时刻,何时才能过去。
眼下,究竟是黎明前的黑夜,还是永久黑暗?
他不敢赌!
要命的事情,他不能轻易下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