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二爷一路跟着小厮来到驿站的后院,看着他栓好了队伍的骆驼,又细细叮嘱一定要照顾好这些牲畜。沙漠里的骆驼每一匹都来之不易——若是丢了,那他刚还没来得及坐热乎的将军随从军领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虽然他也知道在北泽地界无人会偷,但也害怕这野骆驼自己想出去散步。
小厮栓好了骆驼,也被权二爷找理由支走了。权二爷这才有机会依着畜棚蹲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杆烟枪,只是吸了两口却在这站了好一会。吸大烟是在泽城守城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几队人窝在一起一杆长烟来回传着抽,没想到只是一别半月,他竟然越发的想这口。
他走之前金老三特意让他把这长烟杆带着,说是路上的时候想了就抽一口,他们自己人在泽城还有边关的粗烟抽,就怕他这一路太远,想的时候找不到正经的边关大烟。刚离开的时候他还不以为然,没想到才几天惊觉想念……但不知道是不是没了那个大伙聚在一起的氛围,这烟虽然还是那个味道但他总觉得差些什么。
“躲着抽大烟?”身后面走近一个男人,长相粗狂,络腮的黑长胡子跟鬓角都让人分不清楚。权二爷闻声回头,心里觉得这世上还有比他们边关爷们还不爱干净的沙都人也数罕见,嘴上却殷切地答应着,“哈哈哈,在这抽两口,好多天都没尝到这个味道了。”一时间竟有错觉觉得自己没进官场几天就已经把这个官腔学得如此好。他之前在队伍里面见过这个男人,说是从沙都来接他们的爷们,跟将军都是有点交情的。
说着话的男人靠过来,同样的姿势蹲在了权二爷身边,“多待会,将军不抽大烟鼻子精得很,”男人嘿嘿一笑给了权二爷一个眼神,“没带多少吧?留着点,沙都的大烟就不是这个味道了。”他似乎是好心提醒,可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太过狰狞。
“行。”权二爷本来还想跟他客套一下,让他尝尝这边关正宗的粗烟,一听见这话顺势就把大烟杆收在怀里,“多谢提醒了啊!”
男人好像也没有贪图权二爷那杆烟的样子,见他把烟杆收起来也就嘿嘿一笑,全不在意,“你跟着将军多久了啊?”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粗布包,托在左掌上,右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一块奶白。
权二爷本来还提防着这个男人,可看见这奶白却也不禁惊讶,露出向往神色,“这是酸奶疙瘩?”那布里面的东西不止是奶白色,还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酸咸味道。
男人点头,虽然正面对着权二爷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酸奶疙瘩看。他瞟了一眼权二爷的反应,暗自笑了笑,“对啊,”正说着,还揪下来一小块分给权二爷,“尝尝。”扬了扬下巴,示意权二爷接过去。
权二爷一脸的惊喜都收不住,“给我的?”嘴上虽然不确定可手倒是老实,直接伸出手来接过去,“这东西可比大烟珍贵多了呀?”想来这男人在沙都地位应该不低,这么珍贵的东西他竟然随身带着一大块。
男人觉得他这样子有点憨憨的可爱,于是也笑起来,“细细地嚼,怎么样?”像是有点小炫耀。
“酸丝丝的,还有点咸味,”权二爷手里捏着的虽然是不大一块酸奶疙瘩,但还是小心地揪下来一点点放在舌尖上尝,“闻起来咸咸的,居然不苦。”
“这里面放了些细盐。那些你拿着吧,赶路太久的话就拿出来尝一小块,挺好的。”见权二爷品出了些东西,也不枉费他那么贵的盐。
“还有细盐呢?”权二爷听到这话只有老实点头的份,可要说这细盐,他也就是听说过,在边关能吃到的都是从东炎边境抢过来的粗盐。黑不溜秋的一大块用起来不方便不说,还苦,浸在心里面的苦。
“嘘!”男人压低了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才敢再开口,“细盐可不是那么好得的,小点声。多少人羡慕呢?”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