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族能猜出些许端倪,早在安下雨的预料之中,关键并不在于洪族知道了多少,而在于它们愿意做什么,愿意做到什么程度。安小语拿不准洪族最终动力厂,所以从最开始就从未说过什么。
安小语知道,一旦洪族猜到了其中内情,必定会出现的它们长老堂内部的分歧。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剩下的两天里面,必定有一天半都在争吵中读过,这还是保守估计的。
至于东荒内部的异族,安小语本来也没打算指望它们负起责任来,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事儿。在安小语的心里,异族领地的这些异族要杀,东荒的异族也要杀,等到异族过去把它们安然带走?哪儿有那么好的买卖?
所以,从一开始,不管它们到东荒到底是真的为了什么宝物,又或者干脆就是为了搞破坏的,安小语就从从来没有打算让这些异族活着离开东荒。而这三天,不只是交给异族的三天,也是交给东荒军的三天。
夜晚静悄悄地过去,三同牧还坐在一边修复着身体当中残存的伤势,恢复自己的实力。而大扑承则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街道,看着东荒的月亮,清冷的月光照在它的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祖地被攻破了,曾经强大的种族自我流放,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它和三同牧两个。身处在敌人的阵营当中,身后还有同类的追兵,大扑承知道,天道已经抛弃了它们的种族,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它甚至不知道改把自己的心情放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上,总之一切都十分的迷茫。难道就真的要在帝国的境内一直成长到足以稳定空间乱流救出族民的程度吗?那需要多少年?
三年?三十年?还是三百年?它有悠长的生命,但是生命的长度并不能弥补如今的紧迫。第二次万族大战已经开始了,人类和万族之间必定会分出一个胜负,战争结束,用得了几年?
一旦整个大陆稳定下来,帝国胜利的话,必定会清扫剩余的万族,而它们的族群,最终还能不能被允许从空间乱流中出现?如果是万族获胜的话,那自己恐怕也要被抓起来处死了,还说什么以后?
想到这里,大扑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身在异乡为异客,这是人类的诗句,它此刻体会倒是很深。它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帝国获胜更好一些,至少帝国的人类,是愿意接受万族归附的,就算是做一个附庸,总比现在要好得多吧?
“少主。”三同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扑承转过头,便看到三同牧一样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同样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但是大扑承看的是月亮,三同牧看的,却是整个东荒的夜空。
它说:“人类开始行动起来了,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我们的这些宿敌啊……”
东荒的夜晚,一如既往的荒凉死寂,月光照着反光的砂砾,在地面上留下一片片银色的反光,显得就像是一整片银河落在了地面上一般,沙丘的起伏,就如同天河的波澜,竟然相得益彰。
而就在这条波澜壮阔的天河之上,一道长长的黑影突然从浪尖上浮现而出,快速地隐藏在了阴影当中,在山丘的一侧穿梭起来。脚印留在沙地上,一串串,一片片,最终已经斑驳不堪,分辨不出到底有多少人穿过了这片沙丘。
费戎亲自带队,整整一个营的兵力,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穿过了东荒空旷的荒漠,就像是无声的鬼影一般。周围冰冷的空气,被月光照得银亮的地面,让他找到了当初在极北连番作战的感觉,连血液都开始阴冷了起来。
跟在他身后的一连,正是他从极北带过来的,当初亲手拉起来的一支队伍。这群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发配到极北的兵。这群人打起仗来就像是山中的暴风雪,席卷而过,寸草不生。
而跟随着费戎到了东荒之后,他们感念费戎的提携,变得更加骁勇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