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时候心情不好，而且走得早，并不知情。”关觉在电话里面告诉安小语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因为迟默当时提前销毁了实验数据，所以到底有多少人死在实验室，到底都是谁，这些都无从考证。”

“就算是实验室里面都还有残存的尸体，但是你也看见过了，想要靠着尸体辨认死者，几乎就是无解的事情，所以我们到最后都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办法来统计到底有哪些死者，张舒婕的死亡讯息也没有具体的统计。”

“所以当时基本上就是按照这样的一个规律来做的定案，首先将能够确定的死者全部登记起来，然后将所有聚集起来的生者也登记起来，和当初来到基地的人员名单作对比，剩下的人判定为失踪。”

“之后军委也在基地的周围进行了搜索，搜查附近是不是还有散落在外面的人，如果能够找回来就将他们从失踪人口上划掉，两个星期之后搜查结束，所有失踪人口判定为死亡。”

“因为基地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一个严格保密的 内部事件，所以也不需要给外界一个交代，失踪人口直接转为死亡人口这种操作，其实很常见。张舒婕没有再次被发现过，当然也就判定为了死亡。”

“至于褚燧说他曾经在东云的附近看到过张舒婕，我只能说并不是没有真实的可能，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就去调一下那边的监控，然后用面部识别分析一下，如果真的是张舒婕，到时候我去找你。”

安小语听了关觉的话，才知道当初沙海基地的人员死亡是这样判定的，虽然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其实军委的搜查能力还是很高的，而且一个人单独生活在东荒沙海当中两个星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这些天的时候，安小语经常想起当初迟默承认自己杀掉了张舒婕的时候，那个情景在她的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又一遍，让她发现了很多的端倪。

那个时候，她驾驶着一台残破的机甲，来到两向日葵的田地当中，为迟默挡下了那一发致命的炮弹，并且强忍着身体的 疼痛和屋里，从驾驶舱中爬出来，想要见他一面。

……

她站在了泥土上，疼痛和眩晕让她不能站直，只能倚靠在还留着爆炸余热的机甲身上，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带着不可思议的声音“小语？”

抬起头，安小语看着迟默沾满灰尘、泥土，伤口还凝固着血迹的脸，她知道自己可能比他的样子还要惨，她伸手擦了一下嘴边的血，突然笑出声来。

“你是骗我的吗？”安小语问。

“我是骗你的。”迟默看着她说。

“你从一开始，就是想拿我做实验，是吗？”她叹了一口气。

“是。”他也叹了一口气。

“张舒婕，是你杀的吗？”安小语抬起头看着他。

“是我杀的。”迟默愣了一下，笑着回答。

“白苋死了。”安小语低垂下眼睛。

迟默愕然，不知道说什么。

“为了救我，白苋死了。”安小语死死盯住迟默“她救了我，让我来救你。”

空气变得沉默起来，两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

将当时的场面反反复复地想了一遍又一遍，安小语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

迟默此人，显然是一个君子，不管他做了什么样丑恶的事情，不管他到底对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他的心里永远都认为自己是一个君子，是那个可以重新成为帝国栋梁的人。

所以他的回答向来都是坦坦荡荡，干净利落的。

他告诉安小语，是他骗了她，一开始就想要拿她做实验。

可是当问到张舒婕的死因的时候，迟默显然地有一刹那的愣神，然后才告诉安小语，就是他杀了还张舒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