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白他一眼,“白天去鬼宅,有意思么?”
张仵作咽了口吐沫,一副极不情愿的苦瓜脸,道“大人是仙师,有您在,我也不……不怕。”
西门庆拍了拍他的肩膀,“忙你的去吧,天一黑就过来找我。”
……
下午会馆那边没什么事。
西门庆喝着茶,随意翻看那些鸡鸣狗盗邻里纠纷的卷宗,从里边挑选出有代表性的案件,排了个顺序,准备明天就从这些官司开始,狠刷一波声望,顺带给西门会馆带带流量。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衙役带着一个年轻人,急匆匆走进来。
衙役躬身施礼,“大人,这人说是您药铺的伙计,有事找您。”
西门庆看来人眼熟,他的衣着,正是自家药铺的装扮,“你叫什么,找我何事?”
那伙计鞠个躬,递过来一封未封口的书信,道“大人,我叫黄三,是药铺的账房伙计,傅掌柜叫我给您送信。”
“傅铭有什么话,让你带过来么?”
伙计道“傅掌柜说,有几味药材,最近五六个月销量特别高,甚至出现过几次断货,他说您通药理,一看便知。”
“你下去吧。”
西门庆接过信,取出信瓤展开一看,笑道“卧槽,清河县的男人们,这是集体肾虚么?”
紧缺药材地黄、当归、枸杞子、红参、鹿鞭……
一直做药铺生意,西门庆对各种药材的功效十分清楚,参入这些药材的方子,不是补肾壮阳的,就是补气补血的。
果然,傅铭还给附上了卖的最好的药方六味地黄散、十全君子汤、五子衍宗丸、参茸大补膏……
“等等!”
见伙计已经走远,西门庆一指那衙役,“你去把黄三叫回来。”
不一会黄三跑回来,道“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你告诉傅铭,让他尽快查清楚,买这些药的都是什么人,”西门庆放下书信,叮嘱道“要详细到有他们的大概年龄、职业和买药的次数。”
黄三转身去了,那衙役见没有事情,也躬身退出去,卷宗室里只剩下西门庆。
他又看一遍书信上的药材和药方。
全城男人狂吃补肾、补气和补血的药物,而不是治疗花柳病的,这就说明接连病死的几个暗娼,不是死于花柳病这类强传染性疾病,而是另有死因。
这二者之间,又有何关联呢?
……
日头西下,黄昏如期而至。
方仵作手拎朴刀,挎着腰刀走进来,身上带进来浓烈的酒气,“大人,小的刚在您的西门会馆喝了二两,烈酒下肚,咱就不怕了。”
西门庆收拾好卷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吧,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告诉他们别收你酒钱。”
“得了,您呐……”方仵作刚要道谢,笑容便僵在脸上,“还……还有下次啊?”
见西门庆已经走到县衙大门口,方仵作摇摇头,叹口气跟了上去。
秦府老宅位于城外西北方,背靠小青山,面向小清河,这样风水极佳的宅院,不知道遭遇什么变故,竟成了一座鬼宅。
两人既不骑马,也不乘车,一前一后沿街缓步而行,走着走着天就完全黑了。
秦府老宅本就在城外,又因闹鬼,附近居民搬走不少,夜风吹拂,荒草萋萋,格外瘆人。
方仵作紧走几步,与西门庆并肩而行,指了指不远处一座深宅大院,“就是那里,秦府老宅。”
怕惊动里边的鬼魂,西门庆不敢贸然用神识探查,但他的眼力远非常人可比,能清楚看到,远处的宅院气势恢宏,红砖青瓦,看上去干净整洁,绝不像院墙外那么荒凉破乱。
“你弄错了吧?”西门庆指着溜光铮亮的朱漆大门,“废弃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