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内城。
上河酒楼是开封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濒临河畔,占地千亩,平时出入之人无不前呼后拥,衣冠楚楚,器宇轩昂,非富即贵。
在民间,上河酒楼还有“小朝堂”的美誉,这里产生的很多决策、交易,能时时影响大宋官员的升迁任免,某些家族的兴衰荣辱,甚至左右到未来数年乃至更久的时局。
很多在朝堂上不能说不好说的事,都可以在这里计议,这在大宋官场上已经约定俗成。
这里不光朝野百官会来,蔡高童杨四大权臣会来,甚至太子赵桓和徽宗皇帝也会来。
因为这里是一处洞天福地,不同时间批次进入的人,会被随机隔绝在不同的空间里,绝不用担心被人用神识窥探谈话细节。
对此,皇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一间富丽堂皇的包间内,白春躬身给坐上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黄衣青年跪拜施礼。
“白春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青年笑道“白前辈免礼,这里不是朝堂,我们不必拘泥常礼。”
白春看了眼青年身旁的老太监,恭敬道“臣不敢。”
那老太监笑着接口道“白春啊,还把老奴当外人了不成,当年我们可是一起随蒋平蒋四爷南征北战,扫匪平山过的,咱们是共同出生入死的兄弟,白老弟莫不都忘了?”
“阎兄说笑了,白某如何敢忘,”白春对老太监拱了拱手,又对太子道“殿下,这次清风山的事,竟然惊扰到您了,是卑职办事不利。”
“欸,你不需自责,先坐下说吧。”太子赵桓示意白春坐下,叹了口气道“本来这的确只是件小事,但现在朝廷的形势复杂,很多人都会借此大做文章,小事恐怕也会变成大事。”
白春屁股刚粘椅子,又要起身,“殿下是说……”
作为与皇室渊源极深的白家核心子弟,白春自然清楚太子赵桓为何会叹气。
如今大宋周围强国林立,辽国、西夏甚至大理国都空前强盛,而历代皇不仅没有危机感,还帝自恃泱泱大国,人口过亿,国土纵深辽阔,又有仙宫和老祖宗坐镇,便以为从此高枕无忧。
他们对周边国家一直采取温和态度,尤其当代徽宗皇帝,甚至沉醉于诗文书画之中,玩物丧志,难以自拔。
皇帝无斗志,各层官员便会变本加厉地无作为,几十年下来,大宋军队早已丧失了开国时横扫诸国,一统中原的狼虎血性。
皇帝与官员无作为,军队无血性无斗志,武者求长生而不报效朝廷,长此以往必然国运堪忧。
不说周边诸国表面恭敬,实则虎视眈眈,就连国内各处也匪患猖獗,屡禁不止且屡征无效。
事实上就是朝廷放任不管,加上地方官员得过且过,甚至与匪徒沆瀣一气,成为贼寇的保护伞。
这种背景下,朝野上下以徽宗皇帝为核心的温和派日益强大,其中甚至分化出了以蔡京和高俅为首的通商派,主张开放边境,允许各国人自由出入大宋,名为泱泱大国必有万国来朝,实际上借机捞好处中饱私囊,毕竟全国的主要经济领域,都掌控在几大奸臣手里。
与徽宗皇帝和蔡高等人,持相反意见的少数派,则是被称为主战派,他们提倡攘内安外,对匪患和周边诸国采取强硬手段。
主战派的核心人物便是当今太子赵桓。
如他所说,这件事可大可小,便是因为这件事与剿匪有关。
清风山事件,结结实实打了主和两派的脸,而且打了正反手两巴掌。
一巴掌是贼匪的本性,不是某些人想的那样,朝廷不逼迫,他们就会偏安一方,闷声发财,而是他们会用各种手段壮大自己的势力,甚至公然对朝廷命官下手,这已经具备了造反的性质。
另一巴掌则是,这些贼匪并没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