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严伟光一点也没有生气,只是抓着月容又白又滑的脚,用干净的毛巾去擦,嘴里还在哄,“快擦干穿上鞋,一会脚凉了。”
这可是七月,脚凉是什么说法?
玉婴差点笑了。
月容听他叫了一声,就没再动手,呆呆看着他。
突然伸手把他的头揽过去,抱在怀里,喃喃说,“哥哥疼了,月容再不打哥哥了。”
这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要知道现在的月容急起来,连张婶子都打的。
“婶子,月容知道心疼我了!”严伟光一把抱住月容,也顾不上害臊,叫张婶子快看。
张婶子眼圈一红,哽咽了一下说道,“你还叫我什么婶子,没几天就结婚了,改口叫妈吧。”
严伟光万没想到张婶子这么说,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他站起身,手足无措,这句妈,到底没叫出来。
“新姑爷害臊呢,不急,不急!”徐大嘴忙打圆场。
张婶子把西服和鞋拿过来,递给严伟光,“这是给你买的,试试合身不?不合身就去换,我打了招呼。”
“谢谢,妈!”严伟光梗着脖子叫了一声,抱着衣服和鞋跑了。
“你这可是大方了。”徐大嘴啧啧称奇,虽然张婶子为人不算抠门,比起计大年是讲究得多。可家里本来就穷,想大方也拿不出什么。
看来这是给严伟光下血本了。
其实有些话,大家都撂心里,没有挑明了说。
且不说月容原本跟严伟光处对象时,张婶子是怎么跳脚反对的。就是月容受伤,也没有严伟光的直接原因,人家给救下来也罢了,现在月容有了后遗症,他能不离不弃,已经是极难得,现在宠成这个样子,那是完全超出预期的。
不说别的,就是严伟光甩了月容,谁都说不出他的不是来,这就算是有情有义了。
门外有自行车铃响,玉婴跑过去,应该是二哥来信了。
老二留在燕都,很想念家乡,玉婴就每两三天给他寄一封信,把家里的事告诉他。老二的学业忙,还是坚持回信。
月容的事,玉婴没有一下子告诉老二,怕他过于担心。等事情慢慢平息了,才跟他讲了来龙去脉。
听说月容要嫁给严伟光,老二是一百个不赞成。他对严家的印象那是坏透了。
玉婴只好慢慢开解,把严伟光的表现一五一十告之。
这次来有不是信,只有一张包裹单。
正好小四要买菜,玉婴跟他一起去了邮局。
两个人走过干部楼时,小四不知不觉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的小楼一失神。
“你说那小子回来没有?”
“应该不回来了吧。张阿姨说上初中的事不成了,他也许就去别的地方读书了。”玉婴早就想过不止一次了,陆逍遥有一万种方式从她的世界消失,她不要太勉强,有些人是抓不住的。
“我还学了几样菜想做给他吃,可惜他没口福。”小四叹口气。
玉婴不由得失笑,小四这样子,怎么跟失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