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事并没有让谷雨操心,宋家人多,各司其职,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可是玉婴明显能感觉到,谷雨总有一丝忧郁。
她明白,谷雨跟玲玲不一样。
玲玲虽然没有亲妈,可是有张婶子无私的疼爱,尤其是月容不在了以后,张婶子差不多把玲玲当成了替代,对她越发紧张。
谷雨是有亲生父母的人,可就是他们伤她最深。
这个婚礼,她没有娘家人,想想就气馁,最美好的时候,收获不到至亲的亲人的祝福。
老三也看出来了,百般逗谷雨开心,就盼着她展颜一笑。
可是婚礼前一天,谷雨一直是眼泪汪汪的。
伴娘都是自家亲戚,稍生疏点的是二舅妈的娘家外甥女,大老远的从南方过来,投奔她的,名字好听,叫黄莺,人也生得跟北方大妞不同,小巧玲珑的,透着机敏能干。
孟巧莲一见就喜欢,怕委屈了,时时照顾着。
二舅和大二舅妈返城不久就下岗了,在宋家的帮助下,开了一家婚庆公司,这次老三的婚礼,是他们包下来的。
孟巧莲不放心,时时叮嘱老三看住了账。
倒不是怕让二舅二舅妈赚了去,是这两个人太实在了,当成自家孩子的事儿,很多钱都不肯收。
宋家办了一个婚礼一个订婚,孟巧莲心里有数,那钱跟流水一样,转眼就没。
可这次不同,怎么都不见少,她也是沉不住气。
黄莺在二舅妈的公司打工,孟巧莲拿着账单对了半天,叫她过来问话。
“这是什么花?一毛一个?太便宜了吧。”
“婶子,这是七彩花,喷出来的是五彩纸。都说打五谷杂粮不文明,现在都改这个了。”黄莺笑着解释道。
“这东西一毛一个?”孟巧莲总觉得不大对,让人拿过来一个,且不说功能,就这个头一毛一个也是有工钱没料钱。
“婶子,我们也有会计,也有销售,不是随便定价的。”黄莺怕她纠缠,找个借口就跑了。
“玉婴,你订婚时花是你奶奶送的,我也不知道价,你看这玫瑰花,有点便宜吧?”孟巧莲又拉着玉婴不放。
玉婴看一眼也吓一跳,二舅妈这价格做得有点离谱,鲜花比塑料花还便宜。
要知道当地没有鲜花基地,鲜花都要空运。在那个年代,飞机都是有数的,空运的价格可想而知。
“娘,这账单不用看了,我二舅妈给你打了一折的。你心里明白就好了,也不用马上就还,也别追着问。咱心里有数就行……”玉婴话还没说完,就见孟巧莲脚不沾地到了门口。
二舅妈正好进来。
“大嫂!你这又弄一大包什么?”孟巧莲瞧着二舅妈小小的个子,拖了一个大麻袋上来,忙问。
“都是零碎儿,我怕明天现弄就忘了,都带过来,交待给你们。”二舅妈气喘嘘嘘地说,她的鼻尖上全是汗珠。
计大年和宋老蔫儿忙过来把麻袋弄进去,倒出来一一分类。
“快喝水。”孟巧莲倒了一大杯凉 白开递过来。二舅妈接过去,大口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