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玲玲带上吗。我要是身体好，我就跟着你王叔到处跑。”林珊珊今天难得来，也跟着眼睛红红的，听他这么说，忙提醒。

“我愿意跟着你到处走。吾心安处是我乡，你在哪，我的家在哪。”玲玲含羞说完，把脸埋到孟巧莲肩上，不肯抬头了。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小四笑逐颜开。

“今天还有个节目呢！”玉婴提醒孟巧莲。

“还有？”孟巧莲怔了一下，玉婴向那边的座位一呶嘴，那里放着一个礼品包，藏蓝色带银色小星星的包装纸，扎着黄色的缎带，看样子像一本很厚的书。应该是玲玲带来的。

“哎呀！我这脑子。我这个当娘的不合格！”孟巧莲一拍脑门叫起来。

玉婴抿嘴不语，知道孟巧莲想起来了，今天是小四的生日。

小四原是容易被忽略的，天天想着别人的事，几乎每年生日都给忘了，过了好久想起来，只说着明年一定记得，还是没有办过。

“还是我玲儿对小四好。”孟巧莲这么一说，玲玲就不藏了，把礼物送给小四。

是一本精装的菜谱，铜版印刷全彩印，色彩艳丽，拿到手里沉甸甸的，隔着纸好像香气都飘出来了。

小四接到手里就忍不住翻了一下，这一翻人就直接扎进去，对外界已经免疫，别人说话也听不到了。

玲玲只好推推他，让他留心一下场合。

“我哥就是一个痴人，这样人才能有成就！”玉婴感慨一下，送了一张卡片给小四。

她还有一份重礼，在顶楼放着呢，只是没开箱，想给小四意外惊喜。

那是让郑直帮着淘回来的某岛的一套餐具，非常漂亮。

那年代的人还不那么重物质，生日送礼固然好，卡片更重要，上面写的话更暖心。

“给我最亲爱的四哥，祝你幸福！永远爱你的玉婴。”

玉婴跟小四的感情又不一样，她从小是在小四的背上长大的。玉婴出生时小四只有六岁，小五才五岁，另外三个哥哥都已经上学去了。

小四懂事，为了给娘分忧，就把玉婴时刻背着。

孟巧莲要照顾一大家人，买菜做饭洗衣缝缝补补，时不时还得被老师叫到学校去处理淘气的儿子，挤点时间还要从街道领点手工活儿回来，赚个几毛钱，贴补家用。

玉婴省事，不哭不闹，那时的孩子皮实。再当宝儿的，也一样要见风雨，小四背着她出出进进，每天天不黑不回来。

很多人生的第一次，都是在小四的背上经历的，像上树捡鸟蛋。

这是不能让孟巧莲知道的，要是知道他背着妹妹爬　树，要打死。

小四身手灵活儿，三下两下就登顶了，骑在树杈上，把鸟蛋捡出来，怕下树时弄碎了，就放到玉婴的小胖手里。

等他爬下树，再看玉婴的小手，两手都是蛋液。

这软得像没骨头的小手，还挺有力气的。

她瞪着毛噜噜的大眼睛，盯着他，突然又一咧嘴，没牙的小嘴说不出的喜庆，小四就没脾气了。

等玉婴大了点，小四把能填进她嘴里的，都找回来，有一次喂了不知什么小果子，吃得玉婴满身红疹，没把孟巧莲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