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星的宅院中,孟珺桐与他讲述了,自从自己离开韶华梦城后发生的种种事迹,当然也包括了韶华陆沉,此刻已经被冰封的事情。
自从父亲遇害以后,薛星再也没有能够梦回韶华过,虽然说这接过了父亲织梦者的身份,可是在这座辉业城中,有着罗家虎视眈眈得盯着,他如何也不敢去履行一个织梦者的责任。
“你父亲死后,无人指导你修行梦道,没有想到你竟然凭借自己就能够迈过三重梦境的壁垒,实在是不容易。”孟珺桐感慨唏嘘。
练武也好,修真也罢,当达到一定程度以后,势必是会出现瓶颈阶段,有人称之为桎梏,也有人把这叫座龙门。
要跃过这座龙门,飞升成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兑付过去的,一个修士的天资天赋,道心感悟,遭遇经历,心境历程是息息相关的。
那些能够硬靠着自己天赋,强行迈过龙门的,最终无不是各自领域的惊纬大才,而大多数有家世有资源的人修者,在达到这一境界后,都会有人做为护道者,或是引路人出现,一般是自己宗门家族,或是花巨大的代价从外头请来之人为门中好苗子保驾护航,指点迷津。
包括孟珺桐和柳白聪这样的族中骄子,他们在各自达到该阶段的状态时,也都经受过那座净灵台上的洛书大祭司,或是韶华阁里的云珠圣女亲自的指道。
再看薛星之时,孟珺桐觉得,眼前之人尚还远远没有达到修行路上的天花板,他的成长空间和潜力还有着巨大的容量。
薛星苦笑:“不过是用最笨的法子反复练习一些父亲传授下来的术法,其他梦者都是在夜里修行梦道,可我却是不得不在白天偷偷修行,毕竟白天那些猎梦人对于织梦者的盯梢是最放松的时候。”
确实,梦起于夜,这是所有人的常识,也是绝大多数修行梦境之人,按部就班的道路。
不过可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世间白日无梦,而且很多时候,白日梦的持续性,往往比起夜晚无意识的入梦要更有指向性,梦意也会更浓一些。
“对于罗家你怎么看?有没有想过去报仇?”孟珺桐没有再绕弯子,直接对着薛星问出了这个似乎有些需要避讳的问题。
在韶华梦城人的心中,仇这个字无异于是与恶化成等号,韶华梦城的人从不记仇,这是在那片大环境,几百上千年的和平之中酝酿出来的纯粹至善。
即便是对于黄泉道这个时时挂念着想要将韶华梦城覆灭的大敌,韶华梦城也从来没有主动对之实施制裁之举。“父亲临死前留有一缕梦息,曾反复叮嘱于我,不可让仇恨之火,泯了心中的善念。不可让私怨之愤,毁了圆梦之心。”薛星低敛着眉头,尽管已经过去了数年之久,可是每每想起父亲心中仍然似有烈火在灼燃,他不敢违背父亲的叮嘱,但同时却也无法说服自己放下,就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孟珺桐站起身,一掌抚在了薛星的肩头:“复仇不一定就是泯了善心,丧了坚守。佛家说众生平等,大道言苍生不弃。我们韶华织梦者是身怀使命不假,但同时我们也是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
薛星抬起头,目光有些动容,他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够说服他的理由出现,让他能够解开心中的那个结,至少该去做一些原本想做,但却受了束缚的事情。
现在他觉得,眼前少城主的言语让他已经逐渐接近了那个目标。
孟珺桐继续说道:“纯善从来不是一味的委屈求,为苍生织梦,韶华梦者尽心尽责,从不懈怠。但是受人欺凌,遭人屠戮从不是我们的使命,这个帽子以前戴着也就戴着了,但是自我孟珺桐起,谁若是敢在我面前先一步抬起屠刀,管他是人是仙是鬼是神,回应其的只有青锋一剑。”
此言一出,便是鞘中深藏的青锋剑也是发出一阵龙吟颤鸣,世间之是,若遇不平则鸣。
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