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看着电脑上的邮件,上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云倾,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易晋亭。”
看着这几个字,姜蝉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她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情绪这么激动的委托人,或者应该说,已经越来越少有人能够这么直接地影响到她的情绪。
“我知道,别难过,我一直都在。”摸着心口,姜蝉喃喃自语了两句:“我在的,不管怎么我一直都在。”
“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否则你的身体承受不住。”都不用把脉,姜蝉都知道云倾这具身体差到了什么地步。
她来的这个点儿太不巧,正是云倾人流后的第三天。这三天里,她几乎是成天抱着易晋亭的这封邮件看,打电话停机,发邮件也不回。
才二十岁的小姑娘,憔悴地像是三四十岁,看着不人不鬼的。勉力站起身,姜蝉脚步虚浮地往卫生间走。
她既然接受了云倾的委托,她就要将云倾的人生好好的经营下去,谁伤害了云倾,谁都别想好过。
这具身体太弱了,因为不健康的减肥方式,导致内分泌紊乱,消化系统几乎彻底地败坏,一米六四的身高,看着还不到八十斤。
手脚虚软无力,脸色苍白地像鬼似的。站在镜子前面看了云倾的这张脸好几分钟,姜蝉才慢吞吞地出了卫生间。
翻看了下云倾的钱包,再算了下银行卡的余额,姜蝉拿了一件云倾的厚外套,拿着手机和钱包离开了公寓。
这是云倾念大学后云海盛给她买的公寓,六十平方左右,足够她一个人居住。这也是她自己的秘密基地,平时云倾遇到什么烦心事都喜欢在这里自己消化。
要说云倾,也真够可怜。云海盛是典型的凤凰男,攀上了当时的名门吴家千金吴优。结婚没多久就有了云倾。
云海盛本身头脑聪明,再有吴家的声望做辅助,没多久云海盛就闯出了名头,还成立了海盛集团。
大约是人的通病,一有钱就变坏,云海盛钱包鼓起来了,腰杆子也就硬了。没多久就在外面彩旗飘飘了,吴优赌着一口气,净身出户什么都没要云海盛的,就这么和他离了婚。
离婚后云倾就跟着吴优,也许是对云海盛抱有一身怨气,吴优对云倾是格外冷漠,母女之间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仇人。
吴优也狠地下心来,云倾只要但凡哪里不如她的意,她也不会打骂云倾,只是一直冷着她,坚决实施这种冷暴力。
看到这里,姜蝉就要叹气,这姑娘,亲爸亲妈还不如没有呢。
云倾也是个倔脾气的,你越是摁着她,她越是不会顺着你的意思。姑娘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念到了高中,以为到了高中能够稍稍好过一些。
可没想到人生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大坑。她在高中的时候遇上了易晋亭,也就是他们班级的一个学霸。
高中三年她都追着易晋亭身后跑了,送早餐送礼物,帮着打热水等等,为了和易晋亭考上同一所大学,她是头悬梁锥刺股。
易晋亭呢,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确实足够优秀。长得好、家庭背景好、学习成绩也好,教养也好。而云倾呢?在别人看来,就是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虽说是海盛集团的千金,可这么多年也不见云海盛带她出去过,说出去别人只知道云海盛有个儿子,女儿是压根儿没有。
再加上吴优对她也不上心,云倾成日都穿地灰扑扑的,一点青春少女的气息都没有。
就这么一个人,追在易晋亭身后追了三年,所有人都唱衰云倾,都格外地看不起她。而易晋亭呢,也视云倾为自己的一个污点,对她基本就没有好脸色。
后来考上同一所大学以后,云倾还是一如既往地执着。易晋亭就随口和云倾说了一句,只要她能够减肥到一百斤以下,他就和云倾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