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有何不妥?”三爷问道。
见晟王如此平静,左相就明白了他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奚然只是觉得这孩子的模样有些面熟而已,所以有些好奇。”
三爷端起茶喝了一口,把问题推了回去,“不知李相有何打算?”
晟王装糊涂,老狐狸左相自然不会当出头鸟惹人厌烦,他也云淡风轻地道,“奚然老了,喜欢看见这样生性单纯的孩子,本想着他下次进京时,带他四处转转的。”
至于圆通是自己进京还是被押着进京、左相又带他去哪里转,三爷都没兴趣问,“李大人若无别的事,严晟就告辞回去了,家里人还等着严晟回去用饭。”
听到他说家里人,左相忽然觉得腮帮子发酸,感叹道“王爷的日子,好生让人羡慕。”
三爷站起身,“李大人再娶一房妻室,便不必羡慕旁人了。”
“奚然过惯了清净日子,不想让家里乌烟瘴气的。”左相说着话,送三爷出庄。
“似乎老夫人与您的想法,并不相同。”三爷似是闲聊。
左相不敢把晟王的任何一句话当做无心的,便解释道,“家母是担心我无人照顾,不过他老人家明理,不会乱点鸳鸯谱的。”
左相将三爷送到第一庄门口,隔着栅栏看着庄子内横平竖直的田垄,找寻大黄狗的踪迹,“可惜,奚然不能与大黄同阁为政了。”
这却说不好,大黄似乎很喜欢天章阁,它以后或许还会想去呢。三爷神情愉悦地进了庄内,待进主院厅堂闻到饭香、听到里边的热闹时,三爷的脚步更快了。小暖一家回来后,他的心就有了归宿,便是遇到再难办的事儿,也会耐下心来办妥。因为他知道办完差事后,会有人在这里等着他。无论多晚,他来了后总能看到最真诚干净的笑脸。
这里没有外人,三爷依旧与小暖她们同桌用饭,大黄在旁边守着一个大盆吃得正香,见三爷进来了,大黄晃晃尾巴打了招呼,埋头继续大吃。小暖她们来了,大黄的胃口立刻好了,吃了这一不算大的一盆,根本就不在话下。
秦氏请三爷入座后,问道,“怎这么快回来了,李家老夫人身子骨可还硬朗?”
“老夫人安好,方才她还向严晟问起您,念叨着您说的腌椿芽。”三爷待秦氏动了筷子,也拿起筷子开始吃饭。今日早朝,他天不亮就垫补了几口东西去上朝,直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现在早已饿了。
“椿芽还得等些日子才能吃,榆树快发发芽了,过几天咱们打糊饼吃,也给老夫人送一些过去。小暖,小草,咱们后晌去李家庄给老夫人问个安,顺便把带来的礼品给她老人家送过去。”秦氏说完,又小声问女婿,“李大人后晌就不在了吧?”
三爷点头,“他要进宫复命,今晚也不会回来。”
秦氏一听就放心了,高兴地给小草和小暖夹菜。三爷见岳母如此,又看看旁边吃得开心的小暖,不免有些好奇。岳母看不出来也就罢了,精明如小暖,不会发现不了李老夫人的打算,她为何不制止?
小暖见三爷看着她碗里地排骨,便把自己面前的一大盘糖醋排骨推向三爷那边,“三爷饿了吧,多吃些。”
三爷颔首谢过,夹了几块肉,优雅而快速地吃着。小草看看姐夫又看看狼吞虎咽的大黄,好奇问道,“姐夫上朝时,怎不偷偷带点吃的垫垫肚子呢?”
“汪!”大黄头也不抬地发声,然后埋头继续吃。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家人激动坏了。
三爷说起上月早朝上发声的一幕,“我的位置靠近龙椅,吃东西会被圣上察觉。不过居于殿内后位的,确实有人偷偷吃东西。正月初九第一次上朝时,礼部侍郎齐善便偷偷吃茶点,不想圣上正好点到他。齐修善被干巴巴的茶点卡住,咳得惊天动地,还喷了他前边的礼部尚书一袍的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