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前世家世显赫,从小在富贵和宠爱中长大,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父亲和哥哥都命人去了一趟月球上,带了陨石下来给她。
甚至还发射了一颗属于她的卫星,那个世道,过的最差的人,都衣食无忧,何曾见过如此凄惨的场面。
就算脑海中有原主的记忆,吃不饱穿不暖,被一些大孩子欺负,也好过尸横遍野,从老鼠嘴里夺食吃。
楚云瑶自问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此情此景,看在眼里,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心里好似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令她喘不过气来。
那种感觉,沉甸的令她心慌,偏偏又哭不出来,无法缓解。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明白墨凌渊的退让和妥协究竟意味着什么。
即使他手握兵权,掌控大局,依然愿意听从总统的安排,愿意娶死对头楚青泽从小养在乡下的痴傻女儿为发妻,牺牲自己正妻的位置也要应承这门婚事,怕是为了北方那万千百姓。
一旦跟楚青泽撕破脸,与司家对立,看似稳定的北方便会陷入内耗中,不堪一击。
乱,百姓苦。
战,百姓苦。
颠沛流离,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饿殍遍野。
今日的南方就是明日的北方。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相比起她的狭隘,墨凌渊一直都胸怀天下,心系民间疾苦。
宝儿见楚云瑶悲伤不已,拿起浴巾替她擦洗后背,劝道“小姐,古往今来,哪一次的战乱不是这样的,更何况还赶上了瘟疫泛滥。
您和爷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尽人事,听天命。
问心无愧即可。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熬过最艰难的的时光,往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宝儿见楚云瑶浑身都弥漫着颓丧的气息,想了想,开口道“少夫人,爷病的很重,还硬撑着想要见您呢。”
提到墨凌渊,楚云瑶总算从负面情绪中解脱出来,她抹了把脸,调整好心绪,“对,我还要治好凌渊,我还要找出对付疫情的药方子。
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悲伤怜悯中。”
一味的悲伤怜悯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有直面这些问题,才能一一解决目前的困境。
她是上一世最顶级的医者,哪怕这一世药物匮乏,器械落后,她也一定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出良方医治好那些正遭受病痛折磨的普通百姓。
楚云瑶从药浴盆里站起身,在宝儿的帮助下,换了一身衣衫,戴了被药材熏烤过的口罩和手套去卧房找墨凌渊。
推门进去,就见墨凌薇正坐在床沿边,眼睛盯着输液管,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墨凌渊说着她们在锦城的生活,“药厂很快就办起来了,嫂嫂将它交给我打理,药物的研发和研制绝大部分都是嫂嫂的功劳,我们的盘尼西林和抗菌素通过了检测,药效跟西洋人生产出来的一样。
药厂生产的第一批药剂和药丸全部被我们带到南方来了,宫二公子还命人押送了许多中草药过来。
哥哥,我们一定会医治好你的。”
墨凌渊闭着眼,默默的听了半响,最后才虚弱的开口“国学院的凶手也是她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