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极力的反对了···”
“但是他不会听你的。”周望景轻声说“在我和古力贾德死之后,他们又对白祈动手了。”
听到这话的陈脖子眼睛瞪大,不敢置信的看向一旁的周望景。
“怎么会···”陈脖子喃喃道。
“就在半个月前,白祈所在的那家医院失了火,而我当时就在病房里。”
“他明明答应过我的,他答应过我,只要由我来帮他看管住你们,他就不会···”
“诺言这种东西,在政治家的面前一文不值,他们看重的只有将来可以兑现的利益···这是梁老爷子教给我的,而他自己,就是这个国家最成功的政治家。”周望景歪了歪脖子,发出了咔嚓如同缺钙一般的脆响。“他们之前没有动手,和你的约定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她身体里的贝希摩斯。”
“而如今,他们都知道,已经没有贝希摩斯可以保护她了。”周望景不无唏嘘道,原本他们都以为贝希摩斯才是他们的敌人。
但如今看来,他们的敌人,反而保护了他们太多的岁月。
陈脖子目光苍白的低下头,周望景微微侧过眉眼看他,场面陷入了安静。
在确认对方没什么可以继续说的时候,周望景站起了身。
“小,小景,你要走?”陈脖子抬起头,看向眼前背对自己的男孩儿。
“这些天我杀了一些人,但是感觉不太够。”周望景轻声说。
听到这话的陈脖子面色苍白了下来。
他努力试图去看清楚周望景的眼睛,从他如今的眼睛中,他看不到丝毫自己曾经认识的东西。
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些恍惚。
许多年前,这个男孩儿的背影还那么小,身边总是围绕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而如今,也许仅仅只是过了不到一年难得时间,他变了,变得自己完全不认识了,变得挺拔又孤独。
他看到周望景的双手,如今他的左手始终不自觉的紧绷,右手则相对放松。
这是一名成熟的士兵在经常面对危险才会产生的习惯,可以不动声色的随时拔枪。
如今在他的面前,他也会不自觉的保持这种习惯。
“你应该把我也杀死。”他喃喃的说。
“为什么。”周望景听到这话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
“我和你说过的,我这辈子都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我曾经被你的爷爷和梁渊在战场上救下,然后跟随你他两人的步伐,想要当一名顶天立地的英雄,光宗耀祖的士兵。”陈脖子目光浊浊。“但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我却没有跟上他们中的任何人,我失去了自己的方向,碌碌无为,庸碌度日。”
“而如今,我甚至连他的后人都没能保护好。”陈脖子痛苦道。
听到这些话的周望景微微沉首,又抬眼看向陈脖子。
“我不会为此杀你,这不是你的错。”周望景说,但却被陈脖子的吼声打断。
“这就是我的错!”他突然吼道,双目灼红。
“如果当年的我能好好劝劝你的爷爷,而不是呆愣在那里,什么也不做的话···也许他就不会留在北境,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他低吼道。
“如果···如果梁渊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能果断的把你们带走,逃出他们的视野的话,也许一切就也都不会发生。”
“如果,如果那天我知道他要杀死古力贾德的时候,我能当机立断一点,我能不像个废物那样,婆婆妈妈犹犹豫豫的···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说到这里的陈脖子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脸皮,两只手如同想要扯下苍老的树皮一样,满脸的痛苦狰狞。
“是的,那天她要我看住你们,而我好奇中偷听了他和女帝的谈话,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