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语画本是半低着头,眼角余光看到对面人站起身,随着那人越来越高,她的视线也被那人腰间的荷包吸引了注意力“那是?”
那是一个很旧边角都有些磨损的白色锦缎荷包,绣着两杆翠竹和零落的几片竹叶,绣功稚嫩,手法也稍显粗糙,可能是时间太久,颜色暗淡无光甚至有些泛白,即便这样,也能看出来荷包的主人很是珍惜爱护。
本来向百里流云这样清风济月身份尊贵的人即便是世上最珍贵的玉佩都显俗气,又如何会带着这样一个破旧粗俗的荷包。
若说一开始是有些奇怪吸引了她多看两眼,便越来越觉得那潦草的竹叶,那稚嫩的手法很是熟悉。不由得便盯着那荷包发呆。
屋里的几个人都知道百里流云腰间这个荷包,他们不知道来历,只是百里流云平日里有多珍惜这个荷包,他们都耳濡目染,甚至曾经有姑娘碰了这个荷包,被活生生的打断手臂。更甚至他们曾经在百里流云身边人的身上见过这个荷包的图片,也知道百里流云再寻人,因此,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猜测有那么一个人是百里流云得青梅竹马,只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失踪了。他们每一个人也都曾暗中帮着寻找过,可人海茫茫,仅凭这一个荷包,无异于大海捞针,天方夜谭。
云语画一开始盯着这个荷包时,他们还以为她是看这荷包老旧还稚嫩而好奇,毕竟这么多年,这样的想法比比皆是。可在看她似乎不仅仅好奇,还在回忆,几个人眼里都有着惊喜。即便是万般变化皆不变颜色的百里流云眼里都有着激动。
云傲伸手拉了拉云语画“画儿,你可认得这荷包?”
云语画看了百里流云一眼“王爷可否将这荷包摘下让我看看?”
百里流云沉吟片刻,这荷包从未经过他人之手,即便偶尔清洗他都自己来。犹豫片刻,伸手摘下递给云语画。
云语画拿在手里想了很久,喃喃道“这里面曾经是不是放了一枚翠玉扳指?”
百里流云身体一震,话里带着急切,上前两步“是,里面有一枚扳指,还有两个小元宝。你可知道这荷包的主人?”百里流云自幼便稳重雅正,即便天崩地裂也从不变色。如今缺如毛头小子般急切。
“那枚扳指呢?”
百里流云抬手,一枚翠绿带着白色流云文的扳指正躺在他的手心,这枚扳指应该是他刚刚摘荷包时顺手倒出来的。
看着那熟悉的翠绿,熟悉的白,云语画眼泪又掉了下来“就为了这个,姑娘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被夫人打,还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出来后大病了一场,几乎丢了命,整整一个月才可以下地。”
百里流云的手有些发抖,他看着云语画,确认着“姑娘?”
云语画点了点头“是姑娘,我家姑娘自幼聪慧,做什么都是一点就通,唯独这针织女红,简直不能入眼,夫人逼着她学了很久,两只手扎了无数针眼,还是毫无长进,将军心疼姑娘,就和夫人好一通求情,夫人才放弃了。
姑娘这一声没什么爱好,唯一的就是几杆翠竹,几片竹叶,她学习刺绣时,翻来覆去绣的就是竹竿和竹叶,这个荷包也算是姑娘唯一拿的出手的,她很开心,沾沾自喜,想着送给当时去往边城的将军。
那会儿正好赶上姑娘外祖母病重,夫人带着姑娘千里迢迢去往金陵的秦家庄,老夫人临终前将这个扳指送给了姑娘,姑娘怕丢了,就放在了这个荷包里。
大夫说老夫人时日不多了,夫人每日里床前尽孝,家里下人又忙着筹备后事,我们因为年龄小,夫人心疼我们,让我们尽量呆在屋子里。
那日姑娘一个人去看望老夫人,出来后便一个人偷偷溜出去了,等我们发现姑娘不见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我们找遍了庄子都没看见,夫人急坏了,又不敢让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