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胎居然这么听话?
我犹豫了下,试着动了动身体,确定他没再想要动手,我才站起来。
“你就这么死了?”我随口问。
他点头,“金符太厉害,我护不住我的身体。”
说着话,他往门外看了眼,“跟着一起来的那两个鬼正在冲撞门上的足迹。”
鬼胎说的应该是许余年和沈大友。
“啥是足迹?”我好奇地问。
能遮盖住鬼气的不应该是法阵啥的吗?
鬼胎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说“就是一个脚印,我娘说那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留下来的脚印,只要脚印在门上,就没人敢来害我。”
我吃了一惊,脚印的主人得多厉害,凭着个脚印就吓唬人。
“不过我觉得我娘是被人骗了,那个脚印根本不管用,三年前一个光头男人冲进来,硬是往我身上烙下一道金符,今天那男人又跑来了,要不是你把他赶走,他还能冲进来。”鬼胎小声说。
我想了想,试探着说“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那个脚印只能阻挡鬼怪,但是那个光头男人身有正气,不属于鬼怪?”
鬼胎倏地睁大眼睛,“也对。”
跟他说话的时候,我一直观察他的情绪,发现他也就是愤怒了一会,现在已经恢复平静,看着不像是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
“你不用观察我了,我是鬼胎,亲情缘薄,冷心冷肺,只知愤怒不知悲伤。”他说。
我讪笑两声。
“他来了!”鬼胎突然站起来,盯着后窗。
我顺着他的视线,只能从后窗看见一片荒草地。
鬼胎看向我,冷着脸说“他来接我了,我就要走了,你不要跟出来,不然会没命的。”
说着,他就往后窗走,临跳出去之前,还不忘吓唬我“你要是敢跟出来,死了可别怪我。”
等到他跳窗离开,我才往后窗走,然后毫不犹豫的跳出去。
就算是没命,我也要搞明白是谁来接他了。
红花村在棒槌山阴面的山坳里,鬼胎从村里出来,一路往棒槌山阳面跑,最后停在一棵歪脖子的枣树前。
他仰头盯着那棵枣树看了半天,竟然脱下肚兜挂在树上,然后把脑地伸进去,就这么上吊了。
……他这么无聊的吗?特地跑到这里来当吊死鬼?
“娃娃,休得胡闹。”
林子里响起一声呵斥,我心头一震,循声看去,就见饶夜炀从暗处走出。
他走到鬼胎跟前,虽在斥责却也带着宠溺“赤身裸体成何体统?快些将肚兜穿上。”
鬼胎撇撇嘴,从树上下来,把肚兜穿上,“红花已经魂飞魄散,我的身体也废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上前抓住饶夜炀的小手指,“爹,我现在也是鬼了,我能跟着你吗?”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饶夜炀居然有个鬼儿子?
“我不想再去认娘了,红花明明不是我亲娘,你还让我天天喊她娘,万一让我亲娘知道,她该生气了,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鬼胎急忙说。
饶夜炀叹了口气,牵起鬼胎的手,点了点头。
鬼胎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但眼神明显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