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相等!黄府台,你不会是用这一千二百两朝廷国库的银子,去给你自己捐了个知府来吧?”说着,阮元也抬起头来,双目直视左首第二名四品官员,那人确是叫黄明歧,听了阮元之言,登时全身颤抖,汗如雨下。
直支吾了半晌,黄明歧方才吞吞吐吐道:“这……钦差大人,下官……下官是去年才到彰德府上任的,下官捐纳是三年前,可去年方才补上知府,在那之前,下官祥符县的欠账,都已经补齐了啊?”
“黄府台,何为国朝定制,还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吗?”阮元也不客气,便对黄明歧道:“国朝捐纳之制,对府县的基本要求,就是在任不能亏空,你说你补上了欠款,就想着朝廷不会追责于你,那后面的人来了,就只会更进一步,连欠款都不补了!若他们有了你这个先例,他们自然会放着自己县里亏空不管,转身就去行捐纳之事,那他们先从府库里拿一千两银子出来,然后捐了官,便把原本属县弃在一边不管不顾,下任县官来了,再拿府库银子去补个知府,如此层层侵吞府库公帑,朝廷亏空,要何时才能补上?!黄府台,既然我做了钦差,下来查办亏空舞弊之事,那你这种逾制捐纳,我也绝不能再容情了。”
“钦差大人……钦差大人开恩啊!”黄明歧眼看自己不仅理屈,而且确有违制之事,也终于支持不住,“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还有呢。”阮元又拿过另一本账册,道:“布政使陈钟琛,你也在这里吧?去年你账上多了九万两银子,写的是各府县为预防粮荒,特意捐了这些银子向直隶买粮,这本也是常事,你前后用了四万两银子,这也没问题,可这剩下的五万两呢?这钱本来不是朝廷赋税,只是士绅捐摊所出,你这里用完了,剩下了,应该将余钱返还出捐之人才是。即便不能返还,这钱去了哪里,你总该在账上有个说法吧?可你这账里,对这五万两银子的下落,为何一句也没再提呢?”
“这……阮侍郎,下官记得,那剩下的五万两银子,是半年前皇上下了赔补亏空的上谕之后,我们拿去发商生息去了,这件事马中丞也知道,绝不是我们隐匿了那五万两银子啊?”布政使陈钟琛看着倒是自信,便对阮元答道。
“陈藩台,皇上下旨准许各地将不急之用发商生息,这件事我也知道。”阮元却对他说道:“可这发商生息,有两个前提,第一是所用银两,应是藩库亦或诸司存银,这样说来,这五万两临时征集的购粮用银,本是不能用的。第二,若是发商生息,应当上报皇上,得皇上允准,方能用银。可陈藩台,你这账册之内,并未附上任何皇上允准的上谕啊?”
“这件事嘛……下官记得,当时我们抚院藩司合议之后,就将这五万两银子发出去了,并没有向皇上请旨……可是阮侍郎,这笔钱我们出借之时,也与商人签了凭据,商人绝不会欠着不还,总之,这钱是有着落的啊?”陈钟琛疑惑道。
“是啊,这五万两银子,肯定是有着落的,绝不是被什么胥吏侵吞了,更不是被人挪用了,就算上奏之事有所欠缺,从结果来看,也没什么不妥啊?”马慧裕也补充了一句,毕竟这件事出了差错,他身为巡抚,也要承担责任。
“马中丞,你若是这样想,就完全错了。”阮元看他二人只想着眼前小利,便也不再犹豫,对马慧裕和陈钟琛直言道:“今日之事,事关五万两银子去向,按朝廷法度,是必须要上报皇上的,可你们对朝廷却是一言不发,便直接动用了这笔钱。你们可以说这钱有所依据,以后要得回来。可你们这般私下擅改朝廷法度,你们让后面的人怎么看啊?这样一笔钱,不用上报皇上,抚院藩司自己也能动用,是吗?那以后的河南巡抚,只会变本加厉,但凡动用藩库存银,都不会再去请示皇上,久而久之,这存银还能不被人暗中侵贪吗?河南我清楚,现在也有赔补亏空之责,可你们账目做得都如此混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