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阴晴雨雪之事。但正因为如此,最近几日,我已经看到如今广州天上,云层不如前几年那样密集,这样的天象多半是在预示,今年广州降雨,要比往年减少许多啊。阮宫保,老朽不是说想要预言什么,只是说有备无患,若是今年真的有了旱灾,应该如何是好呢?”
“是啊……如今广州这边,该用的办法我们都用上了,陈米可以及时出仓,洋人也能来贩卖洋米,但即便如此,也就是平日可以保证米粮充足。你说灾异之年,还真是……”看来,对于广州米市问题,阮元也存有一丝隐忧。
“宫保,若是真的出现大旱,将洋人出口船税免掉,鼓励他们再多卖些米过来,如何?”李明彻提议道。
“不妥,这些年我看得出来,洋人运力也就是二十万石上下,免了出口税,也多不了多少。而且这些年用钱的地方太多,朝廷……还真不能随便免掉这样一笔商税。”但阮元也在思考应对之法,思忖半晌,阮元又向李明彻道:“我这个想法或许稳妥,一旦真的出现旱情,我们让广州商人自己南下购米,朝廷发予他们购米牌照即可。这些年南洋好像也有个新港,我看广州……听说福建也有船过去,咱们的商人,应该也有实力再运十万石上下的洋米回来。”嘉庆末年,英国实际控制的新加坡正式开港,此后每年都有一些中国商船前往新加坡贸易,只是新加坡毕竟开港时间尚短,这时还招徕不到足够中国帆船。
“嗯……这或许也是个办法。”李明彻也点了点头,可是这时,李明彻却也忽然向阮元补充道:“不然,宫保也将此时告知成格巡抚,如何?一旦旱情真的出现,或许……这件事需要由他来做了。”
“你这是何意?”阮元也不解问道。
“阮宫保,你做这个两广总督,已经多久了?老朽记得你是嘉庆二十二年冬天来的广州,依年头而论,这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吧?”李明彻言语之间,似乎也多了一丝不舍。
“我是那一年冬天来的,这样算下来,快到八年半了,所以你的意思是……”阮元一边计算着自己督广时间,一边却也想到了那个可能。
“阮宫保,老朽查过国朝历任两广总督督广时间。康熙朝的时候,金光祖和石琳两个人,当两广总督都有十年以上,可当时他们还在肇庆,没迁到广州。乾隆朝的李侍尧,倒是在广州一口气当了九年又十个月的两广总督,也不到十整年。也就是说,国朝没有在广州一次任职就满十年的两广总督。他三人之后,任期最长的,也就是宫保你了,真不容易啊。你可别忘了,金光祖、石琳和李侍尧,他们都是汉军旗出身啊?”李明彻说到这里,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阮元担任两广总督的时间,已经逐渐逼近清王朝两广总督的极限,在汉民人中已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这样道光或许就会在一到两年内,产生改任阮元的想法。所以这时李明彻让阮元早做准备,也是正确的劝告。
“是啊,要是真的会在一两年内改任的话……我在广州能遇到道长,助我成《广东通志》,兴洋米易货,道长虽身在草泽,却是有益于世人良多啊。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还能不能遇到道长一般的贤士了,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啊。”阮元想到未来之事,回首纯阳观内,却也不住感慨。而这一日,也确实是阮元最后一次见到李明彻之日。
道光六年的彗星凌空,所见者并非只有阮元和李明彻二人,与此同时的奥地利国内,一名名为比拉的天文学家经过计算,确认了该彗星轨道及公转周期,这颗彗星遂被欧洲天文学界称为“比拉彗星”。时至今日,该彗星已经消散在宇宙之中。
虽然不知自己前路如何,念及可能出现的旱情,阮元还是将可能的旱灾情况告知了成格,劝他一旦自己不在,也要做好招商购米的准备。之后阮元也再一次从广州出发,开始了自己两广总督任上的最后一次阅兵。
三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