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得取录,那东坡先生许多绝佳诗文,岂不是便要湮没无闻了?”
“阮中堂既然说到东坡先生,那老夫倒是想问一句,东坡先生为官一世,是‘防患于未然’了呢,还是曾经‘挽狂澜于既倒’呢?都不是啊?东坡先生一生为官坎坷,少年时有宰相之望,后来却只能流连州郡,为一守令之才,花甲之年,尚遭贬黜,身返中原,便已是幸事。阮中堂举东坡先生的例子,是想着告诉后世进士,做官就不要担心播迁贬谪,只管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是吗?阮中堂,您少年早达,督抚天下三十年,如今登临宰执之位,东坡先生与您相比又算什么呢?您今年也七十了,东坡先生像您这个年纪,那早就不在人世了,您一生顺遂,看东坡诗文,也只见其乐观旷达之语,却不能深究,那般言语之后,竟一句句都是数不清的苦楚啊?早知如此,欧阳文忠公当年取录进士的时候,就应该早早将其黜落,断了他入仕之念,东坡先生做个平民百姓,都要比这样的一生太平啊?所以阮中堂,您如今也想着看这些后辈学子,一个个重蹈覆辙,是吗?”曹振镛却如此向阮元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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