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恶,更何况寻常僧人,念经为咒,凡事但凡与命格这等玄之又玄的事物有半点沾染,都由不得叶枯不谨慎对待。
那僧人见叶枯不语,微微一笑,“施主如此吝啬,不肯告知姓名,小僧我却是慷慨大度之人,不但不计较,还要赠你们一件礼物。”
他抬手轻抚,在头顶划出一道圆弧,那白皙细嫩的手掌上似有一股黏滞之力,接引下漫天落叶。叶止风静,僧人单手束在胸前,另一只手垂于腰间,叶片顿时如流沙般从他掌指间淌下,堆在他脚边。
片刻间,树叶在地上堆成一个绿色的小小山包,远远看去只与坟头一般模样。
无纷乱落叶扰人,场中顿时就生出几分清净来,那些席地而坐似在体悟佛法的人与妖族,脸上忽而都转出一丝笑意,犹如得了佛法真谛,见到了极乐往生。
“刷”
冰蓝剑锋划过,出鞘的利剑斩断了无形虚妄,化成一道流光,出现在叶枯身前,剑凝冰,水气弥漫,白霜渐起,风雪将至。
荀梅紧紧盯着那素衣僧人,眸光冷冽,眼睫覆白。
叶枯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脚下方圆之处已是凝了一层玄冰,笑道“师姐莫要着急,这和尚还伤不了我。”转而又向那素衣僧人问道“对了,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师傅法号做何”
“小僧法号谛愚,礼已毕,你我有缘,总有再见之日。”僧人弯腰行了一礼,飘身而退,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只余下那一棵葱葱大树,方才落叶落了不知几何,此刻却依然是一副茂密繁盛的模样。
那僧人一走,这棵本是生机勃勃的大树自顶冠处而起,有上而下寸寸化作灰烬,灰色烟烬裹着刺人火红如飞絮般飘起,不多时就全做了飞灰,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挤我干嘛,活的不耐烦了”
“赵三哥!老爷!你们在哪里”
四周忽有喧闹入耳,周围那些原本不够资格坐下聆听佛法的人们顿时炸开了锅,皆似如梦初醒一般,惊疑未定,忽又有人一声惊呼,
“啊死,死,死人了!”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那人手指着前方,不住地颤抖,跌坐在地,两股战战,面色惨白,像是受了莫大惊吓,肝胆俱碎,丢了三魂七魄
叶枯早已回到了人群中,与荀梅和徐客聚在一处。那自号谛愚的和尚行事怪异乖张,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一一语惑动人心,古树由他而生,古树由他而死,本身境界却不过凡骨,着实让人猜不透。
本以为从宁温到宁安会是一段平静地上旅程,却不料碰见了这么多怪事怪人,叶枯本也无心凡人之事,正准备离开,忽然心中一惊,鬼使神差般地回头看去。
满地都是鲜血,有些乌黑又有些粘稠,地上本多灰尘,这些灰尘与鲜血裹在一处,愈发血腥而肮脏。
“啪”
原本盘坐聆听佛法的富商、武夫与妖族,此时都成了一具具无头尸体,似是再也坚持不住,最后一颗在脖子上摇摇欲坠的头颅也滚落在地,溅起好大一摊血花。
满地乱红之中却有一堆清新的绿,格外扎眼,这些落下的叶片并未随着那棵大树化作烟烬散去,堆成了一座坟。
后方的两人见叶枯突然间止步回首,也都先后转身望去。荀梅还好,但那双水灵的大眼睛里也满是震惊,徐客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又转头向叶枯望来。
“好一份大礼。”叶枯喃喃自语,回想那俊秀僧人抚落漫天落叶,微笑静立的模样,谛愚谛愚,可不就是地狱二字谐音么。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好脾气的人,谛愚和尚被叶枯扇了一巴掌,这一业果却不报在叶枯身上,而是杀了这二十多个或人或妖族的来泄愤。
与其说是赠礼,倒不如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