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脸。

倾慕却是早已经卷起了袖子，将双手伸进去，每一根小巧圆润的脚趾，他都帮她搓的干干净净的。

他一直都不再说话了。

他的沉默令她感到心慌至极。

等到泡了十分钟后，倾慕给她擦干净双脚，便端了盆去倒掉了。

再回来，倾慕拿着睡衣要去洗手间，并且对她道“我在网上查到的，孕妇要尽量少泡澡。现在是冬天，不容易出汗，所以我以后尽量给你洗脸洗脚。”

贝拉点了个头。

他忽然又问“脚是怎么伤的？”

贝拉沉默着，又道“12岁的时候，我带着倾羽逃跑，当时房间里还有一个哥哥也是人贩子抓去的，但是他不是卖去被人家里的，他是专门卖给人家摘除身体器官的，我跟倾羽逃了，不带他的话，他就会没命。所以，就是那时候，我摔破了花盆，帮他割断手脚上的绳索，但是逃跑的时候，我却不小心一脚踩在花盆的裂片上，我受伤跑不远，还惊动了人贩子，我们当时躲在芦苇荡里，人贩子根据地上的血来找我们，我当时就带着倾羽在原地等人贩子，就让他快点跑，他回头看了我好几眼，最后还是跑掉了，我跟倾羽又被捉回去了。”

“后悔吗？”倾慕问。

贝拉用力摇摇头“不后悔！因为我们被卖，还可以周旋，还可以另找机会，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打，饿几天。但是他跑了，就是保住了命的，哪怕将来上街乞讨，哪怕跑到黑砖窑里做童工，但至少，他保住了命啊！他活下来了！”

倾慕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去洗澡了。

他很快出来的时候，直接上床，拥着她“沈歆旖，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是宁国的太子妃，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人物。所以，你必须要有你的威仪，记得，再被人欺负，只管给我当场报仇，别给我丢脸！”

“这话你说过。”贝拉笑了，又问“你会不会嫌弃我脚上的疤？”

倾慕拍了一下她的小屁屁“胡说八道！”

她都没有嫌弃他人之将死，还要强上他给他留下一丝血脉；她也没有嫌弃他的灵魂不完整，还愿意留在他身边，哪怕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懂得什么是爱。

她，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又怎么会嫌弃她？

贝拉揉了揉小屁屁，忽然想起什么，惊呼一声，掀开了被子“啊~！”

倾慕被她吓了一跳！

但见她直接爬起来，踩着拖鞋起身就要走！

倾慕本能地探出身子长臂一伸抓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难道是她见红了？

女人见红，自己肯定是有感觉的，所以她会吓成这样？

贝拉难为情地看着倾慕紧张到极点的俊脸，小声道“我、那个、光洗脸洗脚不够啦！人家还要每天洗屁屁的啦！”

她赶紧拂开他的手，转身就往洗手间去！

倾慕愣了一会儿，笑了。

又愣了一会儿，他整张脸都青了，掀开被子就追过去“沈歆旖！你是不是要蹲下洗？你这样会挤压到宝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