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1 / 3)

李云萝在茶楼里足足坐了三盏茶的时间,平复好了心情才回到福王府。

福禄院中,李木槿正在被盘问,李云萝没进去,转身来到寿喜院等她。

李玺也在等。

他的等法比较逍遥自在,肚子上放着果盘,手里拿着话本,还有毛绒绒的熊熊子充当靠枕。

看到李云萝,熊熊子汪了一声,尾巴矜持地摇了两下——除了李玺,小毛孩最喜欢李云萝。

李玺一下子跳起来,扶住李云萝,“阿姐来啦?都说了不让二姐夫告诉你……别担心,事情都了了,圣人不会怪罪咱们府上。”

他虽平日里毛毛躁躁,然而扶着她的力道那般小心,坐下之前还特意拽了个软垫放在椅面上。

李云萝垂下眼,心内暗叹。

旁人都说她如何疼爱李玺,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个小弟,从儿时到现在是如何顾念着她。

幼年时,生母新丧,她在杨氏院中讨生活,经常遭受冷遇,甚至有一年手脚都冻了。

就是那次,李玺哭着把她带到太后宫里,她才能以庶女的身份,一步登天,成为被太后教养长大的县主。

说到县主……

大业规矩,太子之女封郡主,亲王嫡女封县主,庶女顶天只能是个郡君;她这个县主之位,是李玺和圣人打赌赢来的。

理由是“二姐姐也是我阿姐,凭什么要比大姐姐、三姐姐矮上一阶?”

后面还悄悄加了一句“而且是最疼我的阿姐。”

直到今日,李云萝都记得那个小小的人儿说这话时,脸上的小骄傲,眼中的小神气。

这是她的小弟啊。

就像李木槿说的,无论如何,都是她的亲小弟。

李云萝一如往常般温柔地笑着,俯身将李玺打翻的点心盘子捡起来,散落的话本摆放好,曲起手指敲敲他脑袋。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母亲难免伤心,你乖一些,不要惹她生气。”

李玺揉揉脑门,小声嘟囔“一个两个都让我乖,好像我能捅破天似的。”

李云萝好奇道“还有谁?”

“当然是……不能告诉你了。”李玺挤眉弄眼地逗她。

李云萝掩唇一笑。

沉甸甸的心没由来,松快了许多。

“可去看过瑞王弟了?”她问。

“看过了,他刚摔了那会儿就去了。”还赔上他好几盒上好的药材。

李玺有点小抠门地想。

“我是说,案子结了之后,可又去过。”

“那没去过。”不想再赔药材了。

“再去一次,大张旗鼓地去。”李云萝温声劝道,“此事虽是杨氏兄妹所为,但兮娘自小养在咱们府里,在外人看来就是咱们府里的人,就算瑞王弟宽厚不计较,府中属官难免也要嚼舌根。”

“他宽厚?阿姐你可真会说话。”李玺撇撇嘴,手放在她肚子上,没有贴上去,而是小心地隔着一大截,“小外甥女何时出来?”

“不许打岔。”李云萝轻之又轻地拍了下他,“礼单和礼物我已经给你备好了,你直接过去就好。”

李玺哼了声“我得先把好的挑出来,不能都给他。”

李云萝笑着帮他把压歪的发冠扶好,温声叮嘱“先去祖母那里,出了这么大事,她老人家必定担心。”

李玺怀疑地看着她,“阿姐,你不对劲,你想把我支出去,是不是想背着我做什么?”

李云萝从容一笑,“被你看出来了?好吧,我承认,我是想背着你哄阿槿。待会儿她从福禄院回来还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莫非,你跟留下来跟我一起哄?”

李玺打了个哆嗦,“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宫里吧!”

李云萝确实是故意支他出去的,是为了不让杨氏看到他。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