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
男学的四个、不,三个年轻郎君就那么随随便便一挑,随随便便一插,随随便便交到考评官那里,然后飞快地背起长弓,去射飞盘。
场外观众都震惊了,他们这是认输了吗?就插的那个鬼样子,能得一面旗子就不错了!
魏禹却笑了。
他猜到了李玺的策略。
这次比试一共有四项——插花、射飞盘、乐理、贴经,一来记时,二来记分。最后四位学子的分数相加,总分高的团体获胜。
以萧三郎为例,他插花只得一旗,却节省时间多射了十个飞盘,拿到了满分五旗,弹琴差点把考官气吐血,被骂跑,刚好可以在贴经一项中多背两段,多得两旗。
而那些好胜的小娘子们,有实力,却要脸面,总希望每一项都做到尽善尽美,结果每一项分数都很平均,但又不太高,甚至有人没有走到贴经一项时间就到了。
小福王聪明地利用了考评机制,放弃风度,只要分数。这种做法其实有点不要脸,但是不能说不对!
柴阳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当初他怎么没想到!
以往男学与女学比试,次次都败在头一项上,那些插花呀,绣花呀,编络子呀,几乎把郎君们逼疯,最后的分数自然惨不忍睹。
李玺是头一个带领男学获胜的学令官。
贺兰璞抓着小旗子,老大不好意思,“对不起,玺哥哥,我贴经没做好,只得了两面旗……”
其实他读书挺认真的,按照李玺的计划,原本至少能拿到三面,但是他弹琴耽误太长时间了。
李玺笑道“可是你插花拿到了五面!”
这就是本场比试第二大震惊事件——插花一试中,拔得头筹的不是任何一位小娘子,而是贺兰璞!
所有人都惊奇地看着他。
贺兰璞长这么大都没受到过如此多的关注,紧张得声音直颤“是、是娘亲教的,娘亲喜欢,我就天天陪她插,就会了……”
众人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如此,看来是巧合了。
李玺却不这么想。
贺兰璞不止插花好,其他几项分数也很平均,就连他原本最担心的骑射都得了四旗,比窦季还多一面。
他这个小表弟,怀抱利器而不自知啊!
——“怀抱利器”这个词是魏禹教他的。
李玺被郎君们围在中间,击掌相庆。
女学那边虽然有些不服气,但是想想方才比试时有趣的场景,又忍不住笑了。
这份大度,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李玺这个人,但凡换成另一个,这群贵女们早上去把人损得钻地缝了。
不过,小娘子们还是没轻易放过李玺。她们把人拎过去,这个戳脑门,那个扭耳朵,让他把奖励分出一半。
李玺点头哈腰,作小伏低,成功平熄了姐姐们心头不忿的小火苗。
经过这场比试,李玺彻底融入了学子们中间,同时,也体现出他与生俱来的聪慧巧思和不可多得的领导力。
魏禹站在点将台上,远远地看着他的小金虫虫在人群中笑着,闹着,被人簇拥着,就像耀眼的小太阳。
无比欣慰。
当初,他决定为李玺争取学令官,并非只是因为李玺的渴求,还因为他自己的期盼。
他深知,李玺并非没有才能,只是因为幼年灰暗的记忆让他变得不爱学习、不喜结交同龄伙伴,把自己缩在了壳子里。
如今,他被动地担负起这份责任,尝到其中的甜头,就像撕开了那层密实的茧子,接下来,一定会喜欢上学宫,爱上读书,继而破茧成蝶,愈发耀眼。
同时,又有些惆怅。
从前,小金虫虫的好只有他看到,也只有他护着。往后,他的身边会有越来越多的倾慕者、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