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不禁好奇,“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玩,难得休沐,不用上课,也不用去大理寺,咱们出城玩——还是说,你想去大理寺处理公务?也行,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小福王说完前一半,又连忙补充上后一半,表现得像个开明又体贴的好伴侣。
魏禹笑笑,直接做出选择,“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小福王嘴角翘得老高。
计划成功了一半。
妥妥的!
青牛车从承天门出宫,穿过天街,出朱雀门,一路向南,经过长安、万年各九坊,至明德门。
明德门有府兵核验身份,看到福王府的青牛车,几名府兵顿时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打开中门。
整个长安城的府兵都属福王麾下,李玺手中的皇城令对他们来说比圣旨还管用。
这是先帝立下的规矩。
李玺时不时就要出城玩,早跟轮值的府兵们混熟了,毫无架子地跟大伙打着招呼。
无花果跳下车,拎着两篮子酱肉小菜,塞给他们。
守城门的都是最底层的新兵小卒,看着篮中肉菜,感动得眼泪汪汪。
“多谢福王体恤!”众人单膝顿地,行了个武士礼。
“好说好说。”李玺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
显然,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更不是做戏,只是单纯想做而已。
“王爷有心了。”魏禹微笑称赞。
“我大姐姐在安西军中,常与部将们同吃同饮,我是跟她学的,偶尔带些肉菜送给守城的府兵,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说起那位远在安西的长姐,小福王一脸自豪。
魏禹对那位寿安县主亦有耳闻。
寿安县主同他年龄相仿,他还在平康坊讨生活的时候,那位县主就已经带着府兵满大街捉江洋大盗了。
她是定王的长女,也是这一代皇室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先帝还在,并没有因为她是孙女便减少半分疼爱。
当年,她是同几位皇孙一道在国子学中学文习武的。
“前几日我收到飞鸽传书,大姐姐已经入关了,个把月就能回到长安。”
魏禹状似无意地说“大皇子也快到安西了吧?”
“没注意,应该到了吧?”
李玺嘻嘻一笑,挤眉弄眼,“我跟你说个好玩的,就是那个月弯弯,你还记得吧,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术,居然让大兄原谅了他,俩人在路上的时候就搞到一起去了。”
魏禹敲敲他脑门,不许他说粗话。
李玺切了一声,转身趴到车栏上,看着官道两旁大片大片的麦田,道“麦子快收了,收了麦国库里就又有钱了。”
魏禹道“今春天寒,不少地方遭了灾,田税恐怕难以承担。”
“那圣人应该下旨,减免这些地方的田赋。”李玺理所当然道。
魏禹目光一闪,“若是如此,国库存粮就会比往年少,且不说各路军资,单是宫中用度就会不比往年。”
李玺大大咧咧道“你也去长乐宫用过膳,应当知道我们每天吃的都是什么。祖母已经算是俭省的了,每顿还要余下许多,少两个菜饿不死的,那些农人却不同,唉!”
魏禹心下微动,问“王爷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不是你给我讲的吗?‘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什么的,我都记住了——你不会忘了吧?”
魏禹摇摇头,又点点头,心下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王爷……很好。”
真的,值了。
不枉他为他押上性命。
不仅仅因为喜欢,还因为值得。
被夸了,小福五立马翘起尾巴,抓了把核桃要给魏禹夹。
放在从前,定然是央着魏少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