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抓着一个碗,递到李玺手边。
无花果忙敲了敲牛角,让蜗蜗停下来。
那是一碗炒黄豆,有大有小,有的还糊了,抓着碗的小手黑乎乎的,有些粗糙。
李玺也不嫌弃,干脆地道了声谢,连碗带黄豆一起收了,然后从车里搜罗出自己所有的小零食,给小孩回礼。
“不,不用……不是为了这个……”小孩连连摆手,又要跑。
魏禹抓住他,耐心道“这是福王给你的回礼,不要不礼貌,拿着罢。”
小孩看了眼那些精致的小点心,咽了咽口水,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太贵重了,阿娘会骂。”
“不会。就说是我让你要的。”魏禹道,“拿去和弟弟妹妹分一分。”
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朝李玺躬了躬身,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那纠结的小样子,哪里像是占了便宜?
李玺戳戳魏禹,“你怎么谁都认识?”
“碰巧罢了,待会儿咱们要借的就是他家瓷窑。”
李玺瞬间反应过来,“你要亲手给我烧小狐狸?”
“对,和上次的骆驼一样,大概还是缺腿的。”魏禹调侃道。
李玺嘻嘻一笑,“歪腿的好,歪腿的才独一无二嘛,我最喜欢缺腿的了。”
“嗯,那就烧个又丑又歪腿的吧!”
李玺“……”
“还、还是别太丑……吧。”
腿可以歪,丑不能忍!
无花敲了敲青牛角,“蜗蜗,停下,坊门太窄了,你能过去,车得卡在门柱上。”
蜗蜗半个身子已经穿过门洞了,不想退回来,不满地“哞哞”叫。
李玺伸着脖子一瞅,可不是嘛,这门跟别的坊相比,至少窄一半!
“常安坊的门是订制的吗?怎么窄成这样?”
旁边有人迎上来,低声道“贵人有所不知,这坊门原本没这么窄,老安乐伯死后,新袭爵的伯爷为了让拉瓷器的大车从他家侧门走,故意让人修窄了坊门。”
“安乐伯?李庸那小子?”李玺好笑道,“他脑子坏了?放着正经的坊门不让人走,偏去走他家侧门?”
“为了盘剥过路钱。”魏禹沉声道。
“可不是么,常安坊别的没有,就是瓷窑多,每日进进出出大车没有一百辆,也得有八十辆,每辆车付他二十文,算下来将近两贯钱了!”路人伸出两根手指头。
魏禹道“至于那些小门小户小窑场,舍不得付那些过路费,就往挑着担子一担担往外背。”
李玺骂了句脏话,“儿郎们!”
“有!”数十名府兵不知从哪里蹿出来。
小虫爪一挥,“把这破门给爷砸了!”
“诺。”府兵个个抽出佩刀,咣当咣当砍了起来。
刚刚还在说八卦的路人,哪里想到这竟是个硬茬,吓得脸都白了,“不可呀,贵人万万不可!那安乐伯可是皇室宗亲,京兆府都不敢惹的!”
李玺哼笑“让他来。”
按辈分,那小子得管他叫爷爷。
老安乐伯啥本事没有,就是能生,儿子不少,出息的没几个,且都是庶子,老了老了才由继室生下李庸这个嫡子。
李庸比李玺大上两岁,能说会道,见人三分笑,李玺原本对他印象还不错,没想到竟是个赚歪钱的!
动静闹得不小,很快就把安乐伯府的管事引过来了。
百姓们瞧着李玺,纷纷摇头——挺好看的一个小郎君,眼瞅着就要被抓走蹲大牢去了,可惜喽!
万万没想到,那向来凶恶的管事远远地瞧见李玺,当即就跪了。
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很快李庸就出来了,披头散发,鞋都跑丢了一只,“福王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