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木槿手里,她以定王三女的身份带领长安府兵守住了太学、国子学、国子监,护住了大业未来的栋梁。
而她自己,过了年才将将十八岁。
她的两个妹妹,胡娇和蛛蛛一起守住了长乐宫,没让贼人靠近一步,没让一滴血溅在长乐宫的石阶上。
胡娇以一己之力连杀四个突厥副将,立下大功。
在那些有身份也有势力的门阀世家端着架子不肯出兵的时候,是这群少年人,守住了长安。
再也没人说他们是纨绔子弟。
再也没人酸溜溜地内涵他们考不过科举,只能恩荫入仕。
不管读书好还是坏,他们都有这个资格。
在长安最危难的时候,在无数天之骄子被护在太学中的时候,是他们担负起世家的责任,拼杀在前线。
……
不知是谁透露了他们在雅间的消息。雅间门打开的瞬间,外面围满了百姓。
一双双眼睛殷切地看着他们。
没有欢呼,没有夸赞,眼神中却表达了一切。
李玺迈出一步,百姓们自发地让来一条路。
有一个人带头,所有人都执起手,深深作揖。
围观的人群从百戏台一直排到了街角,直到少年们上了青牛车,众人还未散去。
少年们在这一瞬间满足了。
不需要圣人封赏,他们已经得到了最想要的。
尊重。
肯定。
是非观。
还有发自内心的成就感。
有人站在楼上,看着青牛车消失在街角。
是大皇子,还有窦卿依。
大皇子病着的这些日子,除了李玺送了些补品,根本没人敢去看他。
是窦卿依请他来看戏的,权当报答他当初同意和离的人情。
“我没想到,你舍得杀他。”说这句的时候,窦卿依没有任何拈酸吃醋的心思,只是觉得惊奇。
“我没想杀他。”大皇子飞快地否认。
顿了一下,又道“他确实该死。”
病着的这些天,他也曾想过,如果再来一次,他会怎样选择。
答案是,他会更果断地杀掉皓月,在他威胁李玺的时候。
如果那时候他能更勇敢一些,李玺就不用出城,也不会有那么多禁军受伤。
他不如李玺。
半点都比不上。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服气,现在发现承认这一点并不难。
“窦家散了。”窦卿依叹道。
窦淑妃私下和晋阳大长公主勾结,动用了不少窦家的人手。
圣人秋后算账,废了窦淑妃的封号,赶回窦家,窦家那些帮着她做事的人一一被定罪。
“我可能也要被贬去西北了。”大皇子低落道。
窦卿依道“你还是去求求小宝吧,他肯定有办法让你留在长安。”
“不了。”大皇子摇了摇头,“我先谋个正经差事吧,不管去安西还是留在长安,都行。”
毕竟,他是做哥哥的,也想像老二那样,在李玺需要的时候,有能力搭把手。
太极殿。
李玺捂着奏折不让李鸿看,“就是你让人排的,对不对?没有你的许可,谁敢透露那么翔实的细节?”
李鸿不理他,随手拿了另一个折子。
“肯定是你,别人想不出那么俗的戏名,还《长安少年护城记》,怎么不叫《小福王怒打突厥兵》呢,哈哈哈哈哈哈……”
李鸿手上一顿,刚刚打开的奏折拐了个弯,拍到李玺脑门上。
李玺也不恼,笑嘻嘻地给他叠好,放到龙案上。
茶碗空了,小内监过来换,李玺连忙接过茶盏,巴巴地送到李鸿手边。
李鸿要批折子,内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