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气上头,一群年轻人百无禁忌地说了起来。
只有柴氏兄妹异常沉默。
柴阳在替魏禹担忧。
他在官场混了这些年,比少年们看得更清楚,方才魏禹看似说情话哄李玺开心,实际是在回避问题。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东宫官。
甚至不确定,还能不能做官。
大婚之后,魏禹的名字就会录入皇家玉牒,告天地,祭祖先,成为大业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后宫干政,势必会受到朝臣反对,为了李玺,魏禹很有可能会退出朝堂,默默地守在李玺身后。
可惜了。
以他的才干,本可入主内阁,名垂青史。
而他,选择了爱情。
柴阳轻叹一声,举杯,以果奶代酒,敬魏禹。
魏禹微微一笑,淡然坦荡。
显然,早就做好了决定。
柴蓝蓝同样心不在焉。
李木槿拿团扇拍了拍她,“想什么呢,好半晌了也不见动筷子,不合胃口?”
柴蓝蓝幽幽道“槿娘,我觉得大表姐教训得对。”
李木槿大大咧咧道“我大姐姐天天教训人,这个不许,那个不让,你要都当真,日子就没法过了。”
柴蓝蓝摇摇头,不,李仙芝的话对她而言无异于金玉良言。
性别劣势,不该成为退缩的借口。
倘若你想要的很贵重很难得,那就把愤慨、哀伤和抱怨的时间用来行动。
李仙芝是女子,做了将军,又成了亲王。
阿史那朵朵也是女子,比她还要娇软,却凭借那颗勇敢纯粹的心,从一个差点和亲的“棋子”成为了族人的骄傲。
她为什么不能为自己努力一次?
“我想参加科考。”柴蓝蓝突然道。
李木槿并未惊讶,理所当然道“哦,那找小宝呀,他一定有办法。”
柴蓝蓝摇头,“不,这次我要自己做,我要成为对他有用的人,而不是事事靠他扶持。”
李木槿奇怪地看着她,“你思想怎么这么复杂?有捷径走干嘛绕远路?”
因为,她想要的不止是一场考试,而是成为李玺的左右手,跟着他将大业带入盛世。
柴蓝蓝问“一起吗?”
李木槿呵呵一笑“我给你加油。”
柴蓝蓝抿唇“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李木槿撇嘴“你以为做咸鱼很容易吗?咸鱼也有咸鱼的烦恼好不好?”
比如,怎么找到另一条咸鱼,和和美美地过咸咸咸甜甜的小日子。
柴蓝蓝“……”
李木槿咯吱咯吱嚼着小脆骨,一块又一块,没一会儿就吃光了一盘子。
柴蓝蓝无奈又好笑。
不再理她,专心地品尝魏少卿精心准备的素宴。
过了半晌,李木槿冷不丁开口“蓝蓝,你知道吗,就算从前我很讨厌你,也从没否认过你很聪明,很厉害,将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
“非常非常了不起的那种。”
柴蓝蓝怔了怔,心头微酸,嘴上却笑骂道“臭丫头,你还讨厌过我?”
李木槿丢给她一对小白眼,转而向黄花鱼下手,不,下嘴。
柴蓝蓝垂着头,红了眼圈。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承认一个女子“非常了不起”。而她的努力,终究有人看到。
……
一群年轻人,吃了席,喝了酒,亢奋劲儿上来了,吵着要去金枝院看鹦鹉。
魏禹刚搬过来的时候,树上只有七只鹦鹉,后来不知怎么传出去的,说魏少卿喜欢鹦鹉,还专门烧了个三彩的放在家里。
一些官员为了讨好他,寻来各种羽毛鲜亮的鹦鹉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