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平将门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步走进了竹林中,挑了一根粗壮的竹子用指头夹住,一声脆响后轻而易举地将竹子捏碎了。男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样就可以了吧?”
表藤太“……可以了,将门。”
然而面前的景象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一阵狂风吹过,他面前郁郁葱葱的竹林消失了。他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中央是被捆住害怕地颤抖着的马。
“藤太,你看着吧。”有人在旁边说。
他回过头,再次看到了平将门。身高七尺,面色黝黑,左眼双瞳,已经彻底变成了鬼的平将门。
他放声大笑着走到院子中央,大手按住了马匹,伸手拽住了马蹄。
被他按住的马儿像是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眼睛中涌出大滴的泪水,不断恐惧地挣扎,却没有被男人放在眼里。他拉住马蹄的手猛地用力扬起,一声惨烈的哀鸣过后,那匹马的前蹄被他活生生拽了下来,鲜血溅出,泼了男人半身。
平将门不在意地把马蹄扔到一边,扭头朝他笑道,“怎么样,这是你在京城的时候要看的吧?”
不,他在京城时说那样的话只是玩笑,就算将门真的要做他也会阻止。
表藤太沉默地看着,这是平将门在关东正式起兵后他受忠平之托前去讨伐时发生的事。他原本是不愿意去讨伐将门的,但藤原忠平说平将门已经不是原先那个平将门了,他并不相信,私下里去找他,然后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藤太大人,快跑!”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是桔梗。
面前的场景又变了,变成了黑漆漆的夜晚,在他留宿的屋子里。当天晚上,平将门带人乘夜前来袭杀他。
这是以前的平将门绝对不会做的事,他终于失望地确认,他在京城时认识的那个宽厚豪爽的平将门真的已经从身到心彻底堕落成鬼了。
夜里一番兵荒马乱的打斗之后,他如同曾经做过的一样成功离开了那间屋子,随后面前的场景再次改变。
他又回到了京城,忠平的院子里。
他提着还在滴血的黄金丸站在院子外,看着屋里尚在壮年的藤原忠平在和一个年轻人说话。
“你认为如何?”
“那是平氏一族的私斗,将门并未谋反。”
“是吗?将门与你有杀父之仇,但是既然连你都说‘将门没有谋反企图’,那么这应该就是真的了。”
从门外洒进去的阳光照亮了年轻人尚且稚嫩的脸,表藤太认出了那张脸。
“是贞盛啊。”
他轻叹,慢慢地将黄金丸收回鞘中,他知道自己即将看到什么了。
果然,面前的画面再次动荡又平息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崎岖的山道,山道尽头没入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他无所畏惧地沿着山道往前,终于看到了掩盖在林木中的茅屋。
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每跨一步都像是往前快进了十多年的时间,身体和外表迅速苍老下来,最后以老者的形象停在了茅屋门口。
屋子里亮着一支伶仃的残烛,摇摇欲坠地独自支撑着满屋黑暗。
浓厚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黯淡的光线中,一个头发斑白的人影佝偻地蹲在两片黑漆漆的影子前,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吃什么东西。
听到动静,他慢慢回过头,露出了那张生满了恶疮的,比恶鬼还要吓人的脸。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唇角留下来,他咧开了唇,看着他道,“原来是藤太啊,你也来了吗?”
表藤太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这个宛如地狱最底层的食尸鬼一样的人就蹲在他几步远的地面,枯树枝一样的手里还捧着半块鲜血淋漓的内脏,已经半点找不到那个坐在藤原忠平面前毫不犹豫地为自己的杀父仇人澄清的清隽正直的少年的影子。
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