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都会感到震慑。它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联想,倘若真有黄泉地府,在那里用来捆束罪人的锁链,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那是什么?”藤原纯友问,胜券在握的表情中终于掺杂进一丝不安,“你们做了什么?!”
平贞盛没搭理他,一个轻柔的声音代替了他回答。
“那是平氏一族的罪孽。”
轻缓规律的脚步声从安静的长街上响起,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雾气中缓缓走了出来。
绯色的和服,一丝不苟挽起的黑发,还有斜插在鬓边的银簪。
来人的模样太过熟悉,甚至异能特务科内都存放有她的档案,导致监控室内的众人一见之下异口同声地愕然道,“红叶狩?!”
那的确是红叶狩,自琵琶湖之后就失去了踪影的红叶狩。但紧接着,那张眼熟的脸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像是一张模糊的面具从她脸上脱落下来,她凝望着平将门的方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在半途中就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那是一张比红叶狩更为清丽的脸,有一种被时光沉淀下来的如水般古典雅致的气质。
她静静凝望着平将门,明亮的眼眸中像蓄了一池清水,随时都会顺着眼眶淌下来。
那个高大的身影早已不是她记忆中的模样了,她所处之世也物是人非。
被时光放逐了千年的女子抿了抿没有血色的薄唇,固执地望着那个宛如失去理智的困兽的人,声音轻颤地说,“请抬头看一眼,您已经不认识我了吗……父亲大人?”
正愤怒地挣扎的男人蓦地一顿。停下用力撕扯锁链的手,他动作迟缓地抬起头来。
像是一只只凭本能行动的野兽第一次有了“人”的灵智,他定定地注视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女子,混沌的血色眼瞳中因为倒映下的她的影子,仿佛终于开始找到秩序。
平将门尚未开口说话,一个仿佛来自地底的声音已经阴森森地率先叫出了女子的名字。
“……泷姬!”
“藤原纯友大人。”
红叶狩,或者说泷姬的目光终于从平将门身上移开,她眼底的悲悯和依恋如潮水般褪去,落到这位老熟人身上时只剩下冰川般的森寒。
她轻轻挽起唇角,露出一个矜持又冰冷的笑,“千余年不见了,您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