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一张存折(1 / 3)

儿子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郑海涛正躺在床上,陈狗腿刚把他的一个尿盆拿出去倒了,空气里荡着一点令人不快的可疑气味。

但这种可疑气味, 很快就被酒馆里飘来的酒香盖住了,随着酒味飘来的, 还有大堂收录机有些哀伤的歌声, “我可爱的她呀,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她的消息?我可爱的她呀……”

秦良燕端坐在一旁,看着郑海涛的表情僵住了, 半张着嘴,突然间像没了气的公鸡。

秦良燕很是同情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前世, 她当过好几次报噩耗的人。

身边看重的护卫、或是副将之类的阵亡, 只要是家在京城的,她都会抽空去抚慰一下。

即使已经见过了这种绝望又不甘的眼神,秦良燕还是被郑海涛的眼神震了一下。

她不由得出声安抚,“爸, 人已经走了, 你节哀顺变,要保重身体,我会让人安排好你的生活的……”

这是她前世安抚那些失去独子的老人家的话,军中多亡故,她不止一次对那些绝望的老人说这些话。

大多数年轻的战士死在战场, 尸骨无存, 但也得厚葬,还得厚待他的家人。

她话一出口,那报讯的小伙子, 自称叫陈志诚的,便用一种奇怪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秦良燕立即反应过来,她一不留神说错话了!她不是大明的那个女将军!眼前这个也不是阵亡战士的亲眷!糟了!

郑海涛也朝她看过来,目光穿透了她的面容,好像看到了遥远的地方,半响才颤动着嘴唇说道,“死老头的诅咒应验了!你可以走了!秦旺牛!你不得好死!我好端端的儿子被你咒死了!秦良燕,你是不是也盼着这一天?”

郑海涛突然的咆哮,让秦良燕脸上一寒。

她这才想到,她只顾着同情郑海涛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郑利兵是她的丈夫。

她刚新婚就成了寡妇,她和郑海涛一样,都是应该哀伤不已嚎啕大哭的人。

可她没有,她的表现也太过若无其事了,倒像是不相干的外人,还说“我会让人来看你的……”

秦良燕默了一默,这样的误会她无法解释。

她确实没有什么哀伤情绪,她连郑利兵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又哪里来的哀伤,让她掉眼泪,那是不可能的。

本就见惯了生死,只不过同情郑海涛身体这么差,又失去了独子罢了。

郑海涛失态大骂,秦良燕虽然不怪他,却也不想再听,便说道,“爸,您别着急,容我把事情问清楚,这消息也不一定确切,若是真的,也应当把他的尸骨迎回家来。”

她问起郑利兵的死因来,“你是谁?你说他死了?怎么死的?尸体在哪里?还请你把过程细细说来。”

郑海涛听到这话,也恢复了一些理智。

没错,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小伙子,总不能随便来个人,就说是他的儿子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真的死了,也不可能无影无形就这么消失了。

陈志诚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郑利兵逃走时,把结婚当天的礼钱都揣在身上了,因此手中是有一些跑路的钱的。

他先去医院打听消息,得知王三富确实是死了,这下知道闯了大祸,没有回头路了,立即就搭上了班车,怆惶离开了感恩县。

利利兵没有出过远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只知道应该离家乡越远越好,要去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生活。

这样,郑利兵先是去了三百公里外的琼府,这是琼岛最繁华、也是外来人最多的城市了,没想到竟然偶然在这里遇见两个老乡。

好在这两个老乡并不知道他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