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算,她不过就质问了几句,顾卫华转头就走,一副没必要解释的样子。
她都不知道顾卫华跟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有了几分交情。
恐怕还不仅仅仅是几分交情。
要不,为啥张广涛就在那儿挨打,他怎么还能无动于衷,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广涛挨揍,自己不上前帮一把呢?
张丽华恼火得很,连接几天都憋着一股气。她自觉丢了脸,出入大院都避着人走,生怕别人见到她就问起张广涛的事情 。
她早出晚归,刻意避开人,大院里的议论她是没听到多少,倒也平静过了几天。
这天她下课回到办公室,就听到教师们都不改作业了,聚在一起正议论纷纷,说的是感恩县城里要新开一家大酒厂,酒厂很大,要招两百人。
要招工了,这消息自然是好消息,机灵的人就想着怎么找门路给混进去。
张丽华听了那么一耳朵,也没在意,她自有她的烦心事,哪里管什么开不开酒厂,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又没有什么弟弟妹妹地要塞进厂里面去上班。
因此她自顾自地改着作业,一言不发,冷不丁听到一个老师说道,“还是像小张老师这样的好,家里就没有什么要操心的弟弟妹妹,就一个堂弟在部队里当了官,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出息,我那不争气地弟弟要是能有她堂弟一半儿出息,我就不用这样发愁了。”
另一个笑道,“就你也敢跟小张老师比?人家那是出身好,投胎投得好。她弟就算不出息,也有钱送去读书,城镇户口再加上初中毕业,家里又有门路,还怕招不上工?最差也能弄个老师当。”
张丽华正为张广涛的事情心烦,听了这些酸话,突然间心情好了一点。
在感恩一小的老师里,她无疑是日子过得最舒适的。
这年头男老师还不如男工人,工人定级高的比老师工资高多了,厂里还经常发米发油,老师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但对姑娘家来说,哪怕是去政府当干部也没有当老师香。
政府的女干部,那事儿真叫多,天天下乡还有各种收税、宣传、抓计划生育,经常要跟农民打交道,晒日头踩田埂都是常事。
因此政府要给军属照顾工作的时候,家里就给她选择了当老师,教完课就能回家,工资少领一点儿也不要紧,家里也不缺她那点钱。
她跟这里的这些老师不一样,他们没有了那点工资就活不下去了,她却只是挣个零花钱。
再说了,对女人来说,还有什么工作比当老师更好的?
张丽华高傲地昂起了头,谦虚道,“你们能考上老师也不错啊,谁家还没有个糟心事儿呢,想开了就好了。”
说完便站起身,收拾东西回家,还没到校门口,就听有人喊,“小张老师!小张老师,你等等我!”
张丽华站住了,一个中年女老师就跑过来,手里扬着什么东西,“你看这块花布怎么样?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