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住她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仿佛在她不知情的岁月之中,早已无数次将她搂入怀中。
但温萝自然不会想到她这种毫无根据的直觉其实才是一切的真相,
见他言语之间语气暗含轻浮之意,再联系到他魔君的身份,便只当他是习惯于美人堆中生活,早已养成了与女人交流的习惯。
不过,柏己的私生活如何,到底与她无关。
遇上如今这种棘手的状况,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无聊的细枝末节她都不必在意。
并未着急推开他,温萝就着两人交叠的姿态四下环顾一圈。
不知为何,原本人来人往的院落回廊此刻竟一个人也没有。
可万一有旁人经过此处,望见她与非仙门弟子姿态如此亲昵,定然会心下起疑。
温萝当机立断,迅速伸手揪住他另一只隐于袖摆之下自然垂落的手,微一使力将他向房中带去“跟我来。”
掌心倏然触上一阵熟悉的细腻柔软,柏己面上微微一滞,不自觉垂下视线看向一黑一白两袖之下两人交叠的双手。
心下按捺了十年的情绪如一道被岁月越撕越大的疤痕,此刻却被她一个动作悄无声息地填满,温柔的针脚细细密密将沉郁尽数缝补而起。
修长手指不自觉蜷了蜷,将她柔嫩的手彻底包在其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发生在瞬间,是不经头脑思考而生的本能,却登时令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僵硬了一瞬。
温萝无声地冷哼了下。
瞧瞧,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又是搂腰又是牵手,生怕她看不出他“身经百战”的情圣身份?
柏己不着痕迹地咬牙。
看看,这才十年没见,对着陌生人竟然主动如斯,这十年间她究竟背着他牵了多少男人的手?
直到将门“吧嗒”一声落了门闩,才似是乍然投入湖面的石子,惊起层层圈圈的涟漪,将房中无端诡秘的气氛瞬间震荡开来。
温萝将腹诽咽回腹中,刚一抬眼,却正望见柏己意味不明的沉郁神色。
顺着他的视线,她才恍然发觉两人相执着的双手还未松开,连忙轻轻抽回手,木着脸在桌边坐下。
身侧的椅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泛着无机质光泽的玄色衣摆在空中划过飘逸的弧度。
柏己松垮垮倚上椅背,一条长腿屈起随意搭于膝上,慢条斯理地平展方才与她相握的手,在眼前翻来覆去打量了片刻,才缓缓抬了抬眸,似笑非笑。
“没想到,向来以清冷孤高闻名的青玄宗剑峰首席弟子,竟然私底下……这么主动。”
说到这里,他唇畔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几分。
她牵起他手的动作实在太过熟练,熟练到仿佛如这般无数次触碰过旁人的掌心,将那柔软却温暖的触感传递给过除他以外的人。
这个念头甫一生起,便似狂风龙卷,肆无忌惮地横扫过他艰难维持的理智与隐忍,几欲将他最后一丝退路也尽数摧毁。
原来嫉妒却无力的感受,会比起肉体血肉模糊的伤痕还要更痛。
这十年来,他从未有一刻放下她,却又不愿她受他牵连,便始终未曾现身相见。
渐渐地,他不再满足于罕仕口中一条一条冰冷的讯息,每月都会亲自来元和,在当年他们落座的窗边雅座上坐一坐。
元和受青玄宗庇佑,关于青玄宗的消息比起任何讯息都格外流通丰沛,尤其是关于那个惊才绝艳、名声鹊起的青玄宗宗主之女。
只需点上一壶清茶,在窗边自朝日初升坐到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