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温小姐、夫人”之间随意选择其一调侃一二。
哪怕是诀别的那一刻,他也从未流露出如今这般郑重的神色。
这看似简单的邀请,其中却牵连交织着无人说得清道得明的退让与纵容。
但她不得不拒绝。
温萝轻轻抿唇,并未回应,只是传音道“相信我,实情真的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只是其中渊源牵扯甚广,前因复杂说来话长,实在不便此刻一一与你说明。
你应当已经知道,我如今恢复了一切的记忆,我实在不愿再看你第二次为了我堕入深渊。
先停手,好么?趁一切还有圜转的余地——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天下人汇聚于苍梧征讨你的模样了。”
说到这里,她右臂轻轻颤了颤,似是回想起什么哀恸至极的场面而无法承受一般,狠狠一咬唇,鸦羽般浓密卷翘的长睫霎时低垂,掩去眸底若有似无盈盈潋滟开来的水光。
而她手臂上垂顺轻盈的广袖,则在这细微的动作之下如舞蝶翩跹般,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瑰丽至极的残影,轻柔坠落她莹白纤细的指尖。
与此同时,在悬垂而下的袖摆遮掩之下,温萝轻轻地勾了勾指尖,在柏己看不见的角度柔柔搭上垂落手畔的雪白道袍,坚定地收拢。
仅一瞬,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的视线便尽数被她一人攫住,再也无暇分出半分给上一秒还针锋相对的对方。
柏己长眉狠狠一拧。
她这是……哭了?
那将落未落的泪光本应如鸿毛般轻盈,却似有如岳般的压势狠狠轰然砸落他心头,
宛若猛然坠落死寂冰冷的潭面,被莫名却又无可逃避的力道向无光的幽邃潭底之中不住地拖拽下行。
她向来是仙姿凌然,出尘绝色的模样,
即便是在他面前偶尔不经意间流淌在眼角眉梢的娇憨,也向来是浅尝辄止、含蓄而倔强的,何曾流露出如此外放的、难以自抑的情绪?
而令她难过担忧之人,是他。
哪怕是如今他与那个疑似让她甘心以身祭剑的男人针锋相对,她却也除去对那人刺眼的袒护与纵容以外,并无过多关心的言行,反倒字字句句替他着想考虑。
或许当真如她所说,这看似暧昧的过往,其实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
另一边。
顾光霁长睫轻轻一颤。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与她重逢的场面,万般思绪纷杂交错,却从未有一次设想过,巨大的狂喜与下意识紧扣她腕间的动作之余,迎接他的竟会是近乡情怯般的空白与难以言喻的凝滞。
分明曾经的他们是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可上一世决然分离前那凛冽的剑光与善意的欺瞒、连同这一世拒人千里的淡漠与试探的靠近,却似是一道无形的隔膜,
将原本如两人此刻指尖般紧紧相依的灵魂无可挽回地推拒隔绝,在冲动趋势下的挽留之后,仅剩一片相顾无言的静默。
而她指尖细微的动作却似是落入澄净湖泊之中的一滴清泉,
没入银镜般水面之时,漾开层层圈圈不算澎湃却足以撩动心绪的波澜涟漪。
不论她如今是何身份是何面貌,他们之间跨越生死纷扰永恒不变的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而她的答案,也在这轻柔却坚定的动作之中无声地言明。
她选择了他。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前进了一步,
与此同时,两道声线截然不同却皆异常悦耳动听的男声陡然在温萝识海之中重合。
——“别哭。”
——“馨儿……”
温萝……
声控福利是没错,但是她要聋了啊啊啊!
奚景舟怎么还不来?!!
她独自一人面对两位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