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走吧!”吴琦也是个性子急的,看看天色还早,就约廖举人一起去“你陪我去,顺带也散散心。”
廖举人不拒绝“行。”
几人结了账,仍将生丝存放在库房里,叫杨老兵守着,等吴家找船来拉。
田幼薇将还没捂热的银票恋恋不舍地交给田秉“二哥收好,千万别掉了。”
田秉并不想现在就回家,他想赶紧的先把廖举人的钱还了,于是边走边默算该还人家多少钱,险些撞到廖举人背上,又尴尬地忙着赔礼。
廖举人回头看他一眼,说道“冒冒失失,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田秉羞得不行,田幼薇忍不住笑了,这个廖先生,非常有意思啊,难怪会成为高僧。
正笑着,就见廖举人看着她道“不过你那一笔账,倒是可以先还了,反正我们也顺路,就一起吧。”ii
田幼薇喜出望外,虽然找的是声誉好的借贷人,但始终自己这边都是小孩子,未免有些担心人家临了坑一把。
能有这两尊大佛一起陪着,她还怕什么?
她对廖举人真心生出几分感激来,恭敬地行礼道谢“谢谢先生。”
廖举人没吱声,仰着头往前去。
吴琦道“你要去哪里?这不是去你家的路,也不是出城的路。”
廖举人皱眉“啰嗦。”
“我知道,还有小气。”吴琦很主动地加上这么一句,不和廖举人说话了,转而逗着邵璟说话。
他是看出来了,田幼薇和田秉嘴巴都很紧,问不出什么,那么这小小孩童就是最好的打听对象“你们怎么会想到囤丝啊?”ii
邵璟满脸天真呆傻,不管问什么都是“不知道,记不得了,要阿姐和二哥才知道。”
吴琦费了许久的力气,什么都没问到,忍不住也要说一声“小气,真小气!”
待到还了借贷出来,他不由皱了眉头“你这银子是借的?”
田幼薇很坦然“是啊。”
田秉咬着牙,冲她瞪眼睛,悄悄骂她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做这种事,而且他一点都不知道!
田幼薇装作没看到,笑眯眯地道“天色不早,我们走吧,还要拜托几位,不要告诉我们家长辈这件事,我们自己说比较好。”
吴琦和廖举人都不是多嘴的人,答应了就不会乱说话。ii
至于过后她说不说,他们也不知道。
吴琦才不管这些闲事,他巴不得田父不知道才好,不然又反悔又谈价的,多麻烦。
突然有明州港的大商人来看秘色瓷,这是田父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他既激动又期盼,同时还有些不安,搓着手迎上去,笑得脸都是僵的“请屋里奉茶。”
廖举人来过一次,相对比较熟悉,领着吴琦就往里去了。
田幼薇看到全家都动起来了,而且都很紧张,就道“不必紧张,咱家是做贡瓷的,都是宫里的贵人用呢,不就是来个客人么?慌什么?”
她把围拢在院子里的下人全部赶走,亲自去奉茶。
田父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紧张过后慢慢平静下来,和吴琦、廖举人谈起秘色瓷的事,说得也是头头是道。ii
田幼薇听他们谈得挺好的,就跟着田秉、邵璟站到廊下候着。
寒暄过后,田父领着吴琦等人去看库房里的秘色瓷,田幼薇没跟去,躲回房里喜滋滋地算账去了。
算了一回,除去所有开支成本,她空手套白狼,挣了一千四百两银子还有多,此外预估还能有一车高丽货,还可以再赚一笔。
田幼薇幸福得捂着脸笑,见邵璟在一旁乖乖地守着她,就道“阿璟,我和你说,天下间,最幸福快乐的事就是数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