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锦又羞又恨,站稳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抢过丁巡检手中的刀,用力朝邵璟劈去。
邵璟本就站在吴锦身边,这一刀劈下,看似无处可避。
众人惊呼一声,却见邵璟灵动如同兔子,“唰”地一下跳到吴锦身后,提脚对着吴锦的膝弯用力一踹。
吴锦措手不及,往前一扑,跪倒在地,刀也摔脱出手,砸到地上。
“噗……”有人实在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
吴锦慢慢起身,抬头怒视邵璟,眼里的恨意滴得出血。
田幼薇看得分明,暗道不好,以吴锦的性情脾气,邵璟这番作为怕是把他得罪狠了,即便此刻放过,过后也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很好……”吴锦冷笑着,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落到丁巡检身上,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ii
丁巡检上前拦住吴锦,笑道“吴大人别走啊,我来做个中人,叫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再把其中误会解开如何?”
吴锦用力推他“用不着!”
丁巡检见他不给面子,便冷着脸让开。
正当此时,忽听一阵轻笑“哟,这么热闹!”
众人回头,但见一艘船破开水光雾气,稳稳停靠在码头边上。
吴七爷牵着吴悠,施施然从船上走下来,笑吟吟地和吴锦拱了拱手“锦弟,许久不见。”
吴锦诧异道“七哥?你怎会来此?”
吴七爷笑道“是这样的,高丽使节偶然在明州港遇到一批动物瓷像,深以为奇,打算带回去献给高丽王室。扶桑商人也瞧着了,也想要。ii
此事被市舶司沈提举知晓,报了上去,上头很是重视,下令一定要将这事办妥。于是沈提举便命我全权采买,把控品质。
我与他们约好三天后交货,但番人催得急,我怕误事,就亲自来接货了……咦,这是怎么回事?”
吴七爷假装才察觉周围的剑拔弩张“怎么全都在这里啊?还拿刀弄棒的?”
吴锦避而不答,阴沉着脸道“你说沈提举命你采买监理这批瓷器,可有手令?”
“当然是有的。”吴七爷在身上乱摸一气,奇怪道“咦,这是去了哪里?我出门前亲自装入袋中的……”
吴锦倨傲道“没有手令就不行,毕竟我奉命监造贡瓷,职责所在,不能由着这些贪得无厌的穷窑作胡作非为!还请七哥见谅,不要为难小弟!”ii
“阿爹,在这里呢,您之前让女儿替您拿着的。”吴悠笑嘻嘻拿出一个鹿皮袋子,从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吴七爷。
“乖女儿!”吴七爷怜爱地拍拍吴悠的发顶,接过文书确认无误,这才递交给吴锦。
吴锦验明无误,脸色越发阴沉,恶狠狠地看向田父和谢大老爷,笑得阴冷如刀“挺好的啊。二位揽了这么大个好事儿,居然半句不提。在你们眼中,吴某这个监窑官不算什么是不是?”
“我不知道啊。”谢大老爷晓得彻底把吴锦得罪了,颇有些慌神,抓着田父的胳膊道“妹夫,这是怎么回事呀?”
田父只知道吴七爷答应要管此事,却没想到竟能把这事儿提到这么高。
但这种时候,他肯定不能推说不知道,便坦然道“因着怕人偷学,坏了朝廷的大事,所以没敢乱说。”ii
谢大老爷松一口气,和吴锦赔笑“误会,误会,我这妹夫自来憨直,做事不周全呢……您千万别计较。”
吴锦阴沉着脸不说话。
邵璟上前对着吴七爷行了一礼,朗声道“是这么一回事,吴监窑官认为我家在偷盗贡瓷走私,正让巡检营抓捕我们呢。”
“走私?抓捕?”吴七爷震惊了,随即拍拍胸脯,后怕道“哎呀,幸亏我有沈提举的手令,不然岂不是成了走私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