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晚上阿璟不回来,就一定是出事了。”田幼薇冷静得可怕:“从此刻起,我们便是命悬一线,务必谨言慎行。”
谢氏流下泪来:“可是,明明就是周家陷害忠良,官家也要当真吗?阿璟太冤枉了!这不行,阿薇你去找郡王爷,去找朱将作监,去找郡王妃,去找五娘,啊,还有吴七爷……”
田父低声呵斥道:“找谁都没用!除非最上头那位开口,否则谁也没用,人家也不敢沾这种事!”
谢氏哭道:“那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阿璟受罪不管吗?”
“您管不了。”田幼薇很有些感动,尤其是和前世比起来,谢氏真的很不一样。
她握着继母的手,柔声道:“您呢,就安安心心在家待着,尽量少出门,有事让平安他们去办。我估计稍后会有人上门找您询问这件事,有可能是闲聊,有可能会把您请去公堂,您知道什么就答什么好了。切忌画蛇添足。”
谢氏不太明白:“什么画蛇添足?”
“就是千方百计替阿璟说话,力证他是清白的。他本来就是清白的,无需多说,实话实说就好,添油加醋反而是害了他。”
田幼薇想得很清楚,谢氏本来就不知情,照实了说反而是最可信最安全的。
“你听孩子的。”田父很是郑重地交待谢氏:“别好心办坏事。”
谢氏虽然不太赞同,还是抹着眼泪答应了。
田幼薇松了一口气:“那您还是继续操持家务吧,该做什么做什么……”
谢氏擦干净眼泪,又扑了些粉和胭脂才出去操持家务,张罗着要送秋宝去学堂。
秋宝一无所知,开开心心地跑来抱着田幼薇问:“阿姐今天不出门吗?等到三哥回来,你们一起带我去买小马好不好?昨天他答应我的。”
田幼薇温柔笑道:“好,一定买给你。”
秋宝使劲亲了她一口才跟着平安离开,田父看着他蹦蹦跳跳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田幼薇道:“阿璟觉得很对不起你们……”
田父抬手止住她:“和他没有关系,是我同意他来这里的,也是我一手把他养大的,要就只能怪我没照顾好他,让他陷入险地。他那张脸太招祸,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应该……”
“应该怎样?”田幼薇本来心情极糟糕,听到这里忍不住追问:“难不成您要把他烫成个大麻子,或是往他脸上划几条疤?”
田父瞅了她一眼,气道:“想什么呢?我下不得这个手,白师傅不是会变妆吗?让他把脸藏起来就好了。”
田幼薇轻叹:“别说您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呢。”
前世可没有周袅袅这号人物,邵璟的容貌虽然带来一些麻烦,但都是小事,最多就是让她和邵璟多生嫌隙罢了。
当然,那个时候邵璟也不如今生这么耀眼。
“早知道就不该听你的鬼话,坚决不让他读书……”田父又叹了口气,后悔不已:“怪我,都怪我。”
田幼薇沉声道:“事情已经发生,再去想这些没有用,接下来您知道该怎么做吗?”
田父道:“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吧,我晓得该怎么做。”
父女俩又仔细商量了一回,确认无误,方停下来静静等待。
“卖水啦,卖水啦……”外头传来卖水郎的叫卖声,门子大声叫住卖水郎,让往家里拉水。
“嗳,这位夫人,你们买丝线吗?”一个皂衣婆子站在门口大声问着谢氏,将篮子里的七彩丝线晃过来晃过去:“自己纺的丝线,自己染的色,可好了,还便宜,只要五文钱一绺……”
谢氏正烦着呢,当然没有好脸色:“不买,不买。”
那婆子却借着卖水郎送水的机会,死皮赖脸地摸进来,谄媚笑道:“夫人啊,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