钏信以为真,破涕为笑:“大少爷仁善。”
林大少一通安排,临近傍晚才叫香钏出来:“你就坐着这车去乡下吧。”
香钏不疑有他,拎着自己的小包袱跟着林大少的长随,高高兴兴坐上驴车往城门外去。
越走越黑,越走越荒凉。
她终于有些害怕:“有多远啊?要不找个地方歇歇。”
长随和气地道:“香钏姑娘,您只管歇着,我们只管赶车,等您醒来就到啦。”
香钏是被痛醒的,长随和车夫用麻绳把她捆得死死的,抬着她丢进一个土坑里。
冷湿的泥土劈头盖脸地朝她砸落下来,她惊恐地想要求救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嘴里早就被塞满了帕子。
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绝望悲伤地看着那两个人。
长随和她是认识很多年的人,见她这样也很不忍心:“姑娘莫怪,端人家的碗就得听人家的话,冤有头债有主,您别怪我们。我下不了手要你的命,就这么着吧。”
香钏就这么被埋在了冰凉的土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沉重的压力突然之间轻了,新鲜的空气通过她的口鼻进到她的肺部,她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大口喘着气。
等到她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她才有空看向四周,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放着一盏简陋粗糙的灯笼,灯笼散发着的淡淡黄光照亮了一个人。
他蹲在她的面前,一双不大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看,两条粗黑的眉毛就像两条虫挂在眼睛上。
他长得很年轻,五大三粗,十分健壮,只是有些驼背,看起来有些凶恶。
四周则是一片旷野,树木带着暗影张牙舞爪,像极了会吃人的凶兽。
香钏惊恐地往后退,嘴唇打着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救了你。”那个人带着浓重的北人口音,将一只粗糙的大手递到她面前:“你被人活埋了,你知道吗?若不是我到得及时,你已经憋死了。”
香钏看着那只手发了会儿呆,两行清亮的眼泪流出来,在沾满泥土的脸上冲了两条白色的沟。
“你别哭啊!我又没把你怎么着!”那个人着急了,手忙脚乱地掏了很久,摸出一条散发着奇怪味道、皱得像梅干菜的帕子:“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