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
陆睿道“统计一下吧,家中有女人的,没必要再分了。”
第二日便先去有女人的家里登记。只麻烦的是,现在整个军堡里识字的,就剩下温柏、温松和一个书吏。
陆睿这时候出来帮忙,不止他自己,还有他身边的小厮们。
村民认出来帮着登记的竟是刘富家的刘稻,眼睛都瞪大了“大穗儿你识字?别装了!你啥时候识字了?”
刘稻把脖子一梗“装什么!就是识字!怎么地!”
原来他这一年在陆府,陆睿强要平舟教了他识字。睁眼瞎在他身边,若是粗使也就凑合了,若是贴身的,陆睿可忍受不了。
平舟跟着帮忙,只捂嘴笑。
但其实还是平舟负责登记,刘稻只是帮忙。
平舟年纪虽小,村民们见他写一笔流畅的好字,都十分敬畏,都称一声“小公子”。乐得平舟跟什么似的,直摆手“我可不是公子,我是我们公子的小厮。”
有陆睿和他的人帮忙,半天就统计出来了。
数据汇总后,陆睿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家里有妻子的,都先不分。”
最后是,第一等先紧着无子的人。第二等,若一家中,有父亲也有成年的儿子,先给儿子。第三等,一家有三个成年儿子的,先分一个女人,四个以上成年儿子的,先给长子和次子各一个,共两个。六个以上成年儿子的,先给三个。
这规则一定,可以说十分公平,大家都服气了。
温柏也松了口气,说“多亏了你。”
当即便召集了堡民,施行了这个分配方案。
温蕙因为怀着身孕,怕被冲撞了。从女人们一住进来,大家就不让她出屋。
她只听着前面嘈嘈杂杂的。
因温家大宅前面的大空地便是堡里的广场了,有什么大事宣布,都是在这里。村民们声音太大,都传到后宅了。
闹闹哄哄的差不多一整天,那些声音才渐渐消去。
但陆睿回房之后,一直坐着不说话。
温蕙让丫头们退出去,轻轻问他“怎么了?”
陆睿道“前面分配女眷,我去帮忙了。”
温蕙问“累着了是吗?”顿了顿,又问“还是……谁冒犯你了?”
“并没有,没有人冒犯我。”陆睿说完,又是沉默了很久。
温蕙握住了他的手。
陆睿目光落在地上,缓缓道“军户不可无妻,因军户世袭,若无妻,生不出孩子,朝廷没有新的兵源接续,一定会出问题。前朝为了控制军户人口,不许军户女外嫁民户,民户女若嫁入军户,则民户女一家沦为军户。军户自来极苦,前朝末年,逃散得严重,曾有军堡中,一百一十二在册人员,逃得只剩下百户一人。”
“本朝卫所制度,承自前朝,没有太大变化,甚至还稍稍改善了些。许军民通婚,民户不会沦为军户。如此,军户的婚姻稍稍好些。”
“这次山东之事,配了别处的犯官女眷过来充实军户之家,于朝廷来说,当然是对的,肯定是对的,对此,我没有疑虑。我帮着出主意,统计人户的时候,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只是,直到真正把那些女子领到堡民跟前的时候……”
那些女子是如此的绝望。
其中一个妇人,陆睿一看到她,便知道她是世家女、大家妇。只因上了年纪,没了姿色,被发配到了基层的军堡里。
她大概一直还存着什么幻想或者希望。直到一个粗鲁的汉子来扯她的时候,她绝望了。
温府门前有石狮子,她一头撞过去,额角流血,倒在了地上。
那汉子大惊,叹了叹鼻息,使劲喊“郎中,郎中快来!还有气儿!”
郎中过来给包扎了,把了把脉,说“无碍。”
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