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傍晚。
洛阳城。
洛阳是东周、北魏、西晋、魏、隋、后唐等七朝建都之地,右掌虎牢,左控关中,地势开阔,四通八达,十分地热闹繁华。
雄狮堂能在这样的一座拥有悠久历史的古城里成为第一帮会,那的确是经过了很多次的打拼,用了很多条人命才换来的。
雄狮堂的总舵在铜驼巷,几乎占据了一整条巷子。
苏微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程,途中换了三匹马,终于赶到了这里来。
——他必须赶快告诉高渐飞这个残酷的消息他喜欢的心上人蝶舞,其实是卓东来的棋子。
“金马门外聚群贤,铜驼陌上集少年”。
铜驼巷本就是非常著名的一条巷,热闹,热情,热气朝天!
所有人,即使没有来过洛阳的人也一定猜得到铜驼巷里的勇武的少年一定很多,一定很仗义,一定会佩剑。
而雄狮堂一定是一栋古老坚固的巨大建筑。虽然未必雄伟华丽,但却一定宽敞开阔,很有气势,就像是朱猛的人一样。
苏微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想法本没有错,雄狮堂本来确实是这样子的,只不过有一点是谁也没有料到的。
或者说,谁也没有想到雄狮堂如今只剩下一点,一点焦黑的瓦砾。
残火败瓦,付之一炬。
威震西北,雄据洛阳多年的雄狮堂竟已完全被毁于烈火中。
冷风如刀,偶有残屑被寒风吹得飞卷而起,也不知道是烧焦了的梁木,还是烧焦了的人骨。
昔日宾客盈门,弟子如雪的雄狮堂,竟变得空空如也!
苏微云迷惑回头,想找人询问铜驼巷怎么会变成这样。
但热闹的铜驼巷中,已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影子,更无一人能解答他的疑惑。
只有巷口的铜铸骆驼依然孤独地矗立。任风雪吹打,它还是那么冰寒,坚固,不吐一言。
就在此时。
寂静无人的长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身高最多只有四尺的褐衣人,但他却有一张至少一尺长的脸,就似一张马脸。
他的年纪并不太大,可是做派却故意做得很老气,浓眉下的狭眼着光,目光像是钉子一样钉在苏微云的身上。
他叫蔡崇。
苏微云客气地低了低身,道“请问,铜驼巷雄狮堂怎么走?”
蔡崇道“就是这里。”
苏微云惊讶道“就是这里?”
蔡崇道“是,我在这里卖了已有五年的切糕,绝不会弄错的。”
忽然,一旁有人飞快窜出,奔跑着推过来一辆小车,停在蔡崇的身前。
小车上摆放有切糕。
蔡崇从腰间拔出一把又长又狭的薄刀,开始切着一块块用枣子做的甜糕。
他的手法果然很老练,一刀立分两半,又快又利!
如果要用这把刀将一个人一块块切开来,大概也不是件太困难的事。
苏微云忽然问道“你认不认识高渐飞?雄狮堂的朱猛呢?他又在哪里?”
蔡崇道“你是来找朱猛的?”
苏微云想了想,道“我来找高渐飞。”
蔡崇又问道“高渐飞是谁?我们这里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来找朱猛的人,一种是来杀朱猛的人,你是哪一种?”
苏微云皱起眉头,道“那么我便算作来找朱猛的人吧。”
蔡崇忽然叹道“他刚走不久。”
苏微云道“他去哪儿了?”
蔡崇道“这不重要。你不需要知道他去哪儿,因为你根本没法去找他。”
苏微云道“为什么?”
蔡崇模仿着一副老气横秋的口气,冷声道“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蔡崇的话刚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