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
银钩赌坊早已停业,苏微云和方玉飞每天就守在门口,等着玉罗刹来领人。
可是苏微云一连等了七天,居然还是没有玉罗刹的消息,他好像根本没有打算要来了。
又已到了晚上,月如弯钩,空气里充满着潮湿与冷清。
小马、丁喜、常无意、方玉飞、苏微云五个大男人无聊地坐在赌桌旁边,既没有赌,也没有说话。
玉罗刹十年前已是高手中的高手,现在的功力如何,谁都无法预料;他也许已悄悄地成就了神人,亦未可知。
所以苏微云虽然谈不上紧张,银钩赌坊的气氛却并不算轻松。
最后还是小马先开口“这个玉罗刹来又不来,去又不去,话也不托人带一个,真是麻烦!”
他摆弄着三个骰子,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学怎么好好出千,但却怎么也学不到丁喜的本领。
常无意还是在喝酒,他似已只会喝酒。
方玉飞在赌坊内走来走去,他把一干属下全都遣散出去,打听消息,偌大的黑虎帮,却连半点玉罗刹的行踪都探不明白。
只有苏微云和丁喜还安稳地坐着。
丁喜忽然道“玉罗刹会不会就在附近?否则来银钩赌坊立下赌契,岁寒三友之中任何一人都足够镇住场子,怎么会同时出现的?”
方玉飞苦笑道“自从十年前岁寒三友被各个击破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分开过。”
丁喜道“可我们一直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小马突然走到门口,大声吼道“玉罗刹,你这个狗娘养的,连肥猪都不如的东西,快点来给你马爷爷磕头,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儿子,抄了你的老窝,叫你的狗娘都没处住!”
“”
他骂了半天,除了吵到几个夜行路人之外,并未惊出什么大动静来。
小马回到赌坊里面,道“看来玉罗刹是真的不在附近,要是我这么骂他他都不出来,那我也真是佩服他了!”
常无意充耳不闻,还是喝酒。
小马拍着他道“常剥皮,来赌钱!你还有三十万,够得输!”
常无意失魂落魄地道“不赌了,喝酒!”
小马大气地道“那你三十万的钱怎么办?不输出去,得花到什么时候去了!”
常无意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有大有小,有气无力地放在桌上,道“好吧,一赌定输赢。我三十万,帮我全部押西门吹雪赢!”
小马盯着他看了半天,道“你真是差劲!你好好练武,用拳头把金九龄的鼻子打烂就行,你这样颓颓废废,迷迷糊糊的像个什么样?”
这本是苏微云和丁喜从无名岛上回来,就一直避讳的话题,现在却终于被小马说破!
常无意也怒道“我怎么打得过金九龄?!我在进步,他也在进步!我再练十年武功,也不可能打得过他!”
他说的话几乎用吼出来的,就算是小马刚才的叫骂声也比不上他。
小马道“可是你这么样做,又有什么用处?难道总能这样子日复一日地下去么?”
虽然平时小马最笨手笨脚,最爱惹祸,最容易发怒,但是他也有他的优点。
他绝不会颓废,如果他是常无意,他也许会冲上去直接在无名岛上拼命,然后死去;可是他不会颓废。
常无意道“你不懂我!”
谁能明白他的心情呢?你既然不能明白他的心情,又有什么资格去指教他?
丁喜以一种善意的目光望着他,忽然道“我懂。”
常无意道“你懂?”
丁喜道“我以前也是土匪,而我的父亲是镖师,也是原青龙会的旗主。”
常无意道“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好运。”
丁喜道“你的父亲只是眼睛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