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一个午后,珍娘坐在一辆精致的马车里,听着车子外面呼啦呼啦的大风刮起的声音,眼里的愁绪依旧。
他们已经离开省城有两天了,如今正一路往北行走着,她好像发现,越往北走,这天气越冷似的。
“眼看着像是要下雪了。”珍娘掀开马车上的窗帘,透过缝隙往外面看了一眼。
下起雪来,这路上就不好走了,要是积雪厚的话,行路更是艰难,也不知会不会耽误了行程了。
“是啊,这北边的气候比咱们那儿更冷,每年的雪也比咱们那边下的更勤,而且越往北走,越是雪天多。咱们这回行程出发的匆忙,倒是没顾得上带什么大毛的衣裳,不过没事,等到下一个镇子的时候,让车队停下来去置办两件。”
关少裕坐在她的对面,开口接了话道。
话落,又去伸了手,去把马车里的炉子给拨了两下,一时间火燃的更旺,关少裕把炉子又往她那边挪了挪。
珍娘有些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这些动作,心里的感动是必然的。
三日前,在她的坚持下,关少裕也没再反对,当下开始安排了起来,珍娘原意没想劳驾他亲自陪同去的,不过,这人却还是一起来了。
“正好我们关家有一批过冬的物资,要运送至边境,原是定了过两日去的,干脆提前两天出发。”
珍娘心里哪里不明白,他这话就是编出来哄她的,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要运送什么物资,也用不着他堂堂二少爷亲自押运啊,他这般说词,不过就是让自己少一些心里负担罢了。
这份天大的人情,珍娘暂且也顾不上去想,该如何偿还。
她这会脑子里担心的,统统都是她大哥的性命,书信已经送出去几天了,到现在还没收到回信,珍娘连她大哥这会子的安危都无法得知,她总算是尝到了什么叫坐立不安的滋味。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道,“大概还有多久才能收到回信啊?”
这句话,仿佛她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问上一回,不过,他也没有露出一二分的不耐烦来,反而耐着性子的回了道,“从省城到军营最快骑马也得五天的时间,算算日子,后天应该有消息了。”
“放心吧,别再整天愁眉苦脸的了。只要我那兄弟接到信,你大哥的事,基本就有翻案的希望了。”关少裕一如往常的开口安慰了道。
珍娘心里的弦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放松,不过,她这会子再着急担心,也是鞭长莫及,只能耐着性子等了。
“你那个兄弟,就是那回在黄府跟你一起的那个公子吗?”珍娘犹豫了几下之后,还是试探着问道。
关少裕这会也没隐瞒,直接点了头承认,“嗯。就是他。”
“能方便说一下他是何人物吗?我大哥的事到了他的手上,真的能帮得上忙吗?”珍娘问道。
这两日,除了马不停蹄的赶路之外,珍娘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到了那边之后,该怎么救她大哥。
说是什么通敌卖国,那就是天大的罪了,珍娘也不知道这罪是怎么定的,但是她知道,这定下的罪想要翻案,那也是比登天还难了。
从那天关少裕跟她说了,他军营里面有人的时候,珍娘就有几分猜测,应该是那个冷面公子了。
那人一身的冷峻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平常人物,多半就是从战场上磨炼过的,就是不知道他的权势有多大了。
“放宽心吧,他在军营里面也是说得上话的那个。”关少裕浅笑着回了道。
说得上话?那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兵士了,大小应该也是个官吧。
珍娘看了关少裕一眼,见他眉眼间那一副泰然自信的样子,似乎也被感染的跟着放松了一些,但愿吧,希望这事用不着费多大的周折。
不过,老天有时候这么捉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