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二看着蒲氏那眼神完全不得商量的样子,自是一阵颓废的叹气,“唉,不管咋说,那几个丫头都还没出门子哪,真要是把她爹给除了族,那她们几个又得受多少背后的指指点点的说道啊。”
珍娘听见这话,也是不由得叹了几声。
“我会跟族里那些老家伙商议的,蒋永寿是蒋永寿,他犯了那没脸皮的事,赶他出族是应该的。
至于,那几个丫头无需受他的连累,该咋样还是咋样。”蒲氏就垂着眼皮子,闷着嗓门开口说道。
“话是你这么说的没错,不过这人言可畏的事,咱不是也经历过吗?”
蒋老二不知何时,从身后的炕柜上头翻了一笸箩的烟叶子出来,这会子就一边开着口说话,一边捻着烟叶子,看样子是要给自己个卷个烟抽抽。
“这嘴长在别人身上,要今儿个咱真的把大哥给除族了,你觉着她们几个丫头能在别人嘴里落到啥好名声的?”
珍娘听到这句话,也是不由得越发的对蒋老大那人添了些忿恨,压根就没尽过一天当爹的义务,却偏偏还要来替他背这臭名声。
“那就干脆给她们断了那父女的名分。依我看,有那样一个爹,还不如没有。”蒲氏突然语出惊人的说道。
蒋老二和珍娘一下子听到这说法,也是齐齐震惊着神色,睁圆了眼睛,看着蒲氏。
“她娘,你这也忒——”或许是因为过于惊讶蒲氏的这个‘荒谬’的想法了,蒋老二甚至有些话都说不周全的样子了。
“咋的?你瞅瞅六丫,现在不是过的挺好。”蒲氏却好像一下子想通透了似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蒋老二说道。
“这。”蒋老二一瞬间就语塞了,但还是本能的拒绝了这个想法说道,“这三妞她们跟六丫能一样吗?六丫是打小就给抱出来的,她才那丁点大的人,也没啥自己的想法啥的,又碰巧遇上了个合适的人家,不然也不定是咋样呢。”
珍娘听了这话,就把眼神转到她娘的脸上去。
她这会子倒是已经把自己从那份震惊里头分出来了,而且说实话,珍娘也开始赞同起蒲氏的这个看上去有些‘不靠谱’的想法了。
凭良心说,就三妞那姐妹几个落到现在这生活的境地,还不都是蒋老大给害的,从金凤的不幸的婚姻开始到银凤的早逝,再到三妞的卖身离家,还有四妞和五妞这小姐俩未来命运的飘零,哪一桩里头缺了他这个生身父亲的作为了。
要是真能将她们姐妹跟蒋老大给彻底的断了关系以后,那么,是不是她们就能逃脱往前的那些命运了?
尤其是五妞,因为珍娘只跟她打小走的最近,所以,也是打心眼里心疼着她,那样小小的一个人从小就没享受过该有的父爱和母爱,只在老院子那种复杂的环境下艰难的生存着,却偏偏还能每回笑的那么明朗和纯朴。
珍娘最不希望的就是,有朝一日会听到五妞被她爹给作践了,或是卖掉了的消息。
只是,正如蒋老二所说的那样,真要是让她们跟蒋老大脱了那父女的关系,可她们姐妹几个又该何去何从呢?
又有哪个人家,甘愿来认她们姐妹几个的?
“娘,我爹说的这话没错,三妞她们跟六丫是不一样的。”珍娘就有些忍不住沮丧的,跟着蒋老二的话音开口说了句。
六丫那是蒋老头给做主卖掉的,到现在那张卖身契还在蒲氏的手上收着呢,所以,真计较起来,她都不能算是被抱养出来的。
其实,那整件的事情就是个局罢了,一切都是蒲氏她们想出来,要把六丫给从蒋老头的魔爪下,给解救出来的套而已,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蒲氏一直都没把六丫的卖身契给丢了,防的就是蒋老头他们有朝一日突然来找麻烦啥的。
事实也证明,蒲氏留着这一手是对的,蒋老头就曾经派过赵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