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啥玩意?”
蒋小壮回来的这个点,才是珍娘他们吃过了午饭,饭厅那边的桌子似乎都还没有收拾齐整,所以,蒲氏娘俩就直接拉着他进了蒋老二夫妻俩的屋子里面。
一上了炕,蒋小壮就瞧见那小炕桌上摊着的几页纸张,便随手拿起了问道。
“是咱家这回请客的名单子。再有两日就要摆席了,我跟娘再核对一遍,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珍娘一边到外头找人又要了个火盆端进来,一边回了她三哥的话说道。
这火盆是这两日才添在屋里的,蒲氏和蒋老二都是火性的人,夫妻俩都不怎么怕冷,所以,屋里除了烧了炕,压根就不用再烧盆啥的,不过,珍娘最近常在这屋里跟蒲氏商量事情,所以,她娘才点了个火盆搁在里头,不过珍娘都是挨着她娘坐的,蒲氏身上那火气大,珍娘只要嫌冷了,就把自己的小手往她娘怀里一揣,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暖和起来了,压根也用不上那火盆啥的。
所以,就把那火盆子挪到了窗户边上,珍娘间或的时候,喜欢往里面搁点板栗松子啥的,丢进去烤着,烤熟了剥着吃了玩。
今儿个午饭前才在里头焖了两个山芋,估摸着这会子也该烤熟了,珍娘就从里头捡了一个出来,给她三哥吃。
“先填一填肚子,我这就去灶上给你下面去。”珍娘满脸笑的看着蒋小壮说道。
他们兄妹四个里头,她跟蒋小壮关系最亲了,自打上回八月十五回来了之后,她三哥也有好几个月没归家了,所以,这会子见了面,自是亲香的不得了。
“还是小妹最知道我的心思,成日间在外头也吃不着啥好东西,我就想着咱家里的这些吃食了。”蒋小壮也是一脸的笑,看着自家妹子说道,“呀,今年的山芋又面又甜的。”
珍娘见他吃的香甜,就笑着又从那火盆里挑了一个出来搁在边上,“爱吃这里还有,只是这玩意也甭吃多了,全当个零嘴儿填填肚子的。”
说完,就转身出去给他做面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蒲氏正在问道,“你先前不是还说赶不及早回来的么?咋这月考还能取消了的?你小子可别为了回来,随便扯个谎来哄我。”
接着,就是蒋小壮呼冤的声音,“娘,你咋能这么想我呢?我哄谁也不敢哄您老人家啊。您是不知道,现如今战事连连的,当今圣上又龙体不妥,平王把持朝政,苛捐杂税敛财圈地,广施酷政,弄得朝局人心惶惶的,我们书院里面的那些先生们,一个个的光顾着感叹朝局了,哪还有什么心思来给我们出什么卷子考试的啊?”
珍娘走在外面听到这些话,也是不由得生出了些复杂的心绪,尤其是听到平王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本能的紧了紧眉头。
就这货,一下子就勾出了那些被她埋在心底的人和事。
珍娘这些时日在村里闹闹哄哄的,也没多少工夫去想些旁的,都差点忘记了省城那边的几个特别的人情存在了,这一忽儿的却是叫她三哥的话都想了起来。
自从那回小梅去过一趟带了沈氏的信回来之后,珍娘与那边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她也不知道沈氏他们是不知她的下落,所以无法写信过来呢,还是她不想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呢。
珍娘后来想想自己那会说的比较‘绝情’的话,其实后面还是生了几分后悔的,她纵是舍不得跟蒲氏的这份母女情谊,但是,沈氏又何其无辜呢。
珍娘每每想起沈氏那股子柔和慈母的目光时,心里到底还是狠不下来的,不由得默默的叹了口气,唉,算了,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吧,她生来这一世,总归是命里注定的,要搁心里多几份牵挂的。
珍娘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着,一边心里想着,稍会儿要不找着平安,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的打听点啥的。
只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