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斤计较,闹个不休。
赵元柔轻轻叹息,上次落湖时,赵元柔就告诉过自己,她已经不欠了盛兮颜的了,不需要在盛兮颜的面前再低声下气。
这历朝历代,哪个手握兵权的藩王能有好下场的?盛兮颜实在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前的富贵,却看不到背后的凶险。
赵元柔原本还想提醒她两句,但显然她已被私怨蒙蔽了双耳,不会听的。
既然盛兮颜冥顽不灵,自己也无需再上赶着凑过去。
赵元柔怜悯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颜表姐,凡事过犹不及。”
说完后,赵元柔福了福礼,转身就走了,再没回头。
程初瑜听得莫名其妙,她忍不住道“她一直都是这么自说自语的吗?”
盛兮颜很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像是啊。”
从前她没什么感觉,但是仔细想来,赵元柔似乎总是会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别人,就仿佛她自己站在了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高度,旁人在她看来都是蝼蚁。
“算了,别理她,我们自己玩,”程初瑜拉着她去玩射覆,“我都输了好几局了,颜姐姐你可得帮我赢回来。”
射覆就是将一件东西用盂等器具盖住,再给出一段暗语让人来猜。
姑娘们玩射覆,输的不用罚酒,只要拿出彩头便是。
程初瑜嘟着嘴道“我把我新得珠花都输了。”
盛兮颜笑吟吟地说道“我去给你赢回来。”
她最擅长玩这个了,十猜八中,喜得程初瑜在一旁直拍手,不但把程初瑜的彩头赢了回来,还赢了两朵珠花和一条络子。
她正要再接再励,这时有人过来说“赵姑娘要和清平郡主一同舞剑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于是,本来玩得好好的的几个姑娘兴奋地说了一句“不玩了”就跑去看。
“我们也去吧。”程初瑜跃跃欲试地往人群张望。
盛兮颜笑着应了。
程初瑜开开心心地挽着她过去。
问心湖畔围了不少人,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那里,谈笑风声。
赵元柔和清平郡主各自持着一把没有开刃的剑,面对面而立。
她们原本是在一起谈诗论词的,后来清平郡主说她得了一对好剑,就有人起哄她舞上一曲。清平郡主本就是个张扬的性子,有人起哄,她就应了。
剑有一对,舞自然不能独舞,清平郡主就拉上了赵元柔一起。
“元柔。”清平郡主挽了个剑花,忽然眼睛一亮,说道,“我听我娘说,你前几日在清茗茶庄里做了一首好诗,不如你再即兴做诗一首,我们以诗配乐,再来舞剑可好?”
赵元柔也觉得这样不错“那谁来奏曲呢?”
“可惜我皇叔不在。也不知去了哪儿。”清平郡主口中的皇叔就是昭王,她嘟囔着说道,“我皇叔吹了一手好萧。”
昭王不在,这剑也是要舞的,清平郡主让人去叫了个府里的擅琴的乐师来,问道“元柔,你想要什么曲子?”
“你决定吧。”赵元柔自信地说道,“我都可。”
清平郡主沉吟道“那就来一首《十面埋伏》吧。”
乐师的十指轻拢慢捻着根根琴弦,空旷的琴音从他指尖流出,一种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宛若两军对阵,声动震天,气势蓬勃。
赵元柔和清平郡主分别持剑,踩着激烈的乐曲,剑随舞动。
赵元柔朱唇轻启,伴随着跌宕的乐曲声念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1]
她侧身挥剑,大大的裙摆随着动作飞舞起来,犹如牡丹盛放,两人双剑相交,身姿轻盈如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