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之下,就觉她杏目清澈,不含半点惶惶,除了额头略有薄汗外,神采奕奕。
照理说,盛兮颜不该如此的,难道……
一个念头刚起,还等不及她细想,就听盛兮颜接着道“殿下,臣女听闻,当年在北疆,老王爷过世后,所有的军民全都自发簪上杏花,以示不忘国耻,不屈北燕,军民一心,才有了其后的坚守江越城七日和燕山关大捷。”
盛兮颜的笑容更盛,娇美不可方物“长公主殿下,方才您也是为了……”说到这里,她刻意停顿了下来。
永安的目光略渐惊骇“够……”
盛兮颜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她,把话说完“效仿北疆,为战死的镇北王和北疆众将士戴孝,以示不忘当年之耻吧。”
“哎,倒是臣女误会了您的好意了。所以,臣女就又去摘了一篮子,请长公主……簪花。”
皇帝先前并不知道永安干过什么,但如今他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因果,脸色大变,捏着扇柄的指节微微泛白。
永安心虚地避开皇帝的目光。
昔归在心里暗自为盛兮颜叫好,过来的这一路上,昔归无数次忍不住去猜她特意去摘了这一篮子杏花的意图,万万没有想到,姑娘竟然直接就拿杏花向永安长公主叫起板来了。
这简直太太太爽了!
昔归低眉顺目地站着,眸中异采连连。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是姑娘对永安长公主的回击,又快又狠,而且完全不似长公主的肖小手段,是这样的光明正大,冠冕堂皇。
永安的脸白了白,她终于可以确认,盛兮颜没有去望晴阁!不然,在嬷嬷的百般手段下,她绝不可能还会嚣张如斯!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永安含怨地看了贴身嬷嬷一眼,眼神里是指责她没把这件事情办好!不但没能把人领过去,而且出了岔子居然也不跟自己禀报。
亏她还一味的以为盛兮颜已经乖觉了,这简直像是往她的脸上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辈子,她都没有像今天这般丢脸过。
“殿下。”盛兮颜把竹篮又往她面前送了送,笑得天真无邪,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永安心里发寒,“难道是臣女理解错了,您不是这个意思吗?”
“当时,臣女见您让人拿了一竹篮的杏花来,还以为您是想让所有人都簪上一朵呢。”她偏了偏头,一脸无辜地说道“难道您只是想让静乐郡主簪吗?”
这句话,让永安所有上不了台面的阴狠念头昭然若揭。
盛兮颜的意思十分的清楚明确,若大家一起簪,那就是为北疆将士和镇北王服孝,若单单只是让静乐郡主簪,那永安就是其心不良,心存故意。
在场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花榭种种,但是,镇北王战死沙场,尸身被北燕人折辱,当作花泥埋在杏树下的事,他们都是听闻过的,但凡有血性的都忍不下这口气。但是,朝廷和皇帝不是一向都颇为善待镇北王府吗?
他们的眼中或惊或疑,更有人露出了沉思,又小心翼翼地来回打量皇帝和静乐的脸色。
皇帝用扇柄敲着掌心,默不作声,眸色幽暗。
静乐在短暂的惊讶过后,眸光一亮。
当年,父王的死讯传到京城,无论是民间还是朝堂,都有声音说,请皇帝下旨国丧,但是,皇帝只当没有听到,轻飘飘就把这桩事给揭过了。
父王为国而死,为民而亡,为了北疆,为了大荣,死无全尸,镇北王府为大荣守卫疆土百余年,每一代的楚家人少有能善终的,大多都是沙场埋骨,马革裹尸,如今也只剩下了阿辰他们兄弟俩,竟连一个国丧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