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后会,又喝了一口,眯着眼睛,细细地品着。
过了一会儿,才肯定地说道“有。”
“不是毒药。”盛兮颜先是肯定这一点,再道,“是蚀心草,长期服用会对心脉有损,有碍寿数。”若是长期微量服用,胸口会时不时地疼痛难当,但在脉象上又会与胸痹很像。而要是再加大用量,心口疼痛会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甚至会胸痹而亡。
盛兮颜有些明白,静乐郡主上一世为何会早逝了。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兰嬷嬷还是被这话惊了一跳,手中的帕子也滑落到了地上。
她心绪大乱,连声问道“那郡主要不要紧?”
盛兮颜蹙眉沉思了好一会儿,不答反问道“郡主,您这补汤是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有四年了。”静乐很肯定地说道,“四年前,我当时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周良医就说我的身子太弱,这才开的这补汤,日日服着,这些年来,补汤的药材也换过好几轮了,都是吴嬷嬷亲手熬的。”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摇了摇头。
镇北王府一直都是内紧外松,时不时地会故意漏一些不大不小的消息出去,这样上头的那一位才会放心。
她在京城,儿子在北疆,他们母子俩是相互挟制的。
一个质子,不能拥有太多的秘密的,不然会连累在北疆的楚元辰,一旦皇帝在后方搞出什么幺蛾子,楚元辰就会腹背受敌,作为一个质子,该做什么,静乐其实很有分寸。
但是她身边用的人全都是靠得住的,要么是用了多年的老人,要么就是受过镇北王府恩惠的。也就是前阵子,她给楚元辰问卦的事被泄露到了太后那里,她才怀疑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可能出了问题。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连吴嬷嬷都能被收买。
想到这里,静乐的心口不禁又是一阵剧烈的抽痛,一股腥甜在喉中翻滚,双唇更加的惨白,手指死死地攥着盖在身上的薄毯。
盛兮颜赶紧取出银针,给她用了针,过了一会儿,她的情绪才渐渐平静,唯独脸色依然煞白难看。
盛兮颜收了针后,又轻轻给她揉着手上的穴位,帮着她缓和情绪。
“吴嬷嬷是我的乳嬷嬷。”静乐舒服了不少,主动告诉她,“她是我母妃的陪嫁,后来嫁给了王府的侍卫,自打我出生起,她就在我身边了。”
对任何人来说,乳嬷嬷都可以算是非常亲昵和信任的人了。
静乐一直把她视为心腹,从来没有避过她。
本来吴嬷嬷年纪大了,静乐就让她回家去荣养,销了她一家子的奴籍,但在父王过世后,她又回来了,说放心不下自己。
直到静乐发现自己的身子骨越来越差,而她的汤药例来都是吴嬷嬷亲手伺候的,这才起了一点疑心。
静乐曾让兰嬷嬷悄悄拿了补汤去外面的医馆,去了不止一家,都说没有异样,也正因为如此,静乐有时也怀疑自己是草木皆兵了。
静乐嗤笑道“我是真没有想到……”
兰嬷嬷只关心静乐的身体,满怀期望地向着盛兮颜道“盛大姑娘,您看这要怎么办?”
“补汤不能再喝了。”盛兮颜斟酌着说道,“我开一个方子先吃吃看。”
静乐郡主的心脉很弱,她估摸着至少已经服了三四年的蚀心草了,就算现在断了,造成的损伤也挽回不了。
她打算回去后再翻翻医书,外祖父的行医笔记里,其中有一本写的就是一些极其罕见的草药,其中也包括这只生长在沼泽附近的蚀心草。要不是外祖父把蚀心草的性味写得一清二楚,她怕是也分辨不出来。
上一世的时候,盛兮颜自觉把外祖父留下的医书全都看得滚瓜烂熟了,但是现在一旦用起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囫囵吞枣,要学得还多着呢!
兰嬷嬷不住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