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她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大概快要死了。
秦惟面目狰狞,但在看到她脸上的痛苦难耐时,他还是心软了,双手的力道越来越轻,他正想抬手抚过她脸上的泪痕,告诉他,他原谅她了,而就在这一瞬间,门被人从外头大力地一脚踹开。
“柔儿。”
周景寻破门而入。
在看到周景寻的那一刻,秦惟明显傻了眼,然后就被冲过来的周景寻一拳打中脸颊,又把赵元柔抢了过去。
赵元柔一口气还没有回上来,她半张着唇,脖子上是指印留下的淤狠,红得刺目惊心。
“周、周景寻?”秦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连嘴角的血都没擦,怔怔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惟自然
是知道永宁侯府被抄家的事,心里头还暗暗爽了一把,觉得这次萧朔做事还是颇为和他心意的,只是周景寻始终没有抓到,这让他暗恼东厂的无能,他还对着萧朔冷嘲热讽过一把,想让萧朔多派些人手去抓周景寻。
没想到……
周景寻……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惟的脑子一片空白,他这才注意到,下人们都不见了。
屋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听到下人叩门询问一二,甚至周景寻这样堂而皇之的闯进来,也没有被拦阻。
“阿寻。”赵元柔的一口气终于上来了,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阿寻……”
赵元柔是今天出门后,才知道朝廷禁了十全膏,她也怕会秦惟会不会发现什么,就让周景寻陪她一起过来。若是能哄住秦惟倒也罢了,若是不能……
其实她本来以为以秦惟对萧朔的厌憎,压根儿不会理会萧朔的严令。
赵元柔这毫不惊讶的语气让秦惟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指着周景寻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是你把他带回来的?是你……”
难怪永宁侯府里所有的人都被抓走了,唯有周景寻始终没有消息……
秦惟想明白了,原来赵元柔是把周景寻藏在了府里,而且,她还把他带到了正院!
他对她一心一意,她不但骗了自己,给自己吃十全膏这种东西,居然还把男人带回到了他的府里。
他几近崩溃“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赵元柔捂着脖子,一脸厌恶。心道秦惟还说对自己好,就这么一点点小事,他居然要掐死她,果然,所谓的真情不过是装模作样。
秦惟愤恨交加,再一次向着赵元柔扑过去,周景寻张开双臂,挡在了她面前。
这两人早就恨彼此恨得牙痒痒,立刻扭打成了一团,拳打脚踏,谁也不让。
赵元柔咬了咬下唇,她抄起一个花瓶,砸向秦惟的后脑勺。
砰!
秦惟毫无防备,他抬手朝后脑勺摸去,掌心
湿粘粘的,全是鲜血,他的身体晃了晃,站都站不住,摔在了地上。
周景寻左右环顾,眼睛一亮,拿起了秦惟随手放在桌上的佩剑,他拔出佩剑,锋利的剑刃折射出星星寒光。
他双手握剑,就朝秦惟捅了过去。
“等等。”赵元柔虚弱地拉住了他,摇了摇头,“不要……不要。”
周景寻大受打击地看着她,以为她是不舍得,赵元柔冷静地说道“你别忘了,我们还要靠他来替我们夺取这个王朝。”
周景寻有些迟疑。
从小到大,他所受到的教育就是忠君,谋逆犯上这种事,从前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赵元柔轻轻抱了抱他,说道“你娘被定了死罪,只有站在那个至高位上,才能救她,不是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她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还有为了他。我们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活在朝不保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