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极低,几乎被风声压过。
盛兮颜的杏眼渐渐睁大,过了一会儿,长翘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心下了然。
楚元辰说完后,抬手把她散在脸颊上的发丝撩到了耳后,笑道:“放心。”
盛兮颜点了点头,她藏袖中的拳头紧紧捏了捏,面上还是在笑:“我知道了。”
她又拉住他的衣袖,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应该就在这几天。”
“这么快啊。”盛兮颜双唇微张,“我明天就给你准备行囊。上次太夫人跟我说过的……我再去问问娘和太夫人。”
楚元辰喜欢她为了自己忙里忙外,又心疼她太辛苦
,一把抱住她,在她脸蛋上用力亲了一口,手牵着手往他们的院子走去。
楚元辰出征闽州一事几乎已成定局。
让镇北王去平闽州,这事确有些离谱,尤其还把两州兵权全都交到了楚元辰的手里,只不过这是萧朔下的决定,谁也不敢去置喙,再加上,郑重明咬死禁军不去,就算军饷被一削再削,也是不为所动。
无论是萧朔还是郑重明仿佛都已经默认了这个结果。
郑重明大张旗鼓地卖着军职。
兵部和户部则默默地准备起了粮草,重辎。
他们私下里说起来,心里都不免有些感概。
闽州大乱,海匪为祸,几乎殃及闽州全境,可是,去闽州的剿匪的却不是禁军,而是镇北军。
“镇北王要伐燕,还要守闽,又有北疆要镇守,莫不是我大荣如今是镇北王的天下了?”
“不然,怎么事事都要镇北王来管?”
池喻在茶馆中侃侃而谈。
春闱就在四月,来京城赶考的举子更多了。
考试在即,除了读书外,他们更喜欢聚在一块儿,谈时论政。
对于镇北王代替禁军出征一事,不少学子都有些义愤填膺,跟着池喻挑起的话题议论纷纷。
“前有镇北王浴血拼杀,后有禁军买官卖官。”
“我听说一个四品虚职已经叫到了二十万两白银。”
“禁军又不需要保家卫国,干拿军饷吃饱喝足就成了,这虚不虚职的有什么区别。”
他们越说越气,语带嘲讽,更有学子高谈阔论,言及前朝如何衰败,哀叹本朝是在步其后辙,其他人也纷纷跟上,放言高论。
与池喻一桌的,还有骄阳和卫修盛琰。
骄阳和盛琰今天休沐,听说池喻要来这里煽风点火,就兴致勃勃地跟过来了,骄阳还特意换了身男装。
骄阳回来的时日尚短,又喜武厌文,功课虽说也在学,不过,也才刚学到千字文。对他们的知乎者也其实有些听不太懂,卫修就在一旁低声给她解释。
“连禁军都能买卖
,我大荣朝危矣……”
“买到了!买到了!”
正在这时,一人年纪略长的举子脚步匆匆地进了茶馆,他大喘了一口气,一脸愤慨地说道:“吴琪买到了,从四品,花了十八万两白银。”
他的面上一片潮红,越说越愤恨。
“真买到了?”
“怎么能这样!”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围在池喻身边的几个举子,一个个怒气填胸,其他人有些不明所以,问了几句,就有人跟他们解释,说是吴琪是因考试作弊被夺了功名,终身禁考的。
这么一说,全怒了。
“天道不公!”
“天道不公?不不,天道当然公。”吴琪是特意尾随了前头那个举子而来。
正值早春,天还凉着,他的手里装模作样地摇着扇子,径直走向池喻面前,嘲讽着说道:“池喻啊池喻,你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