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菫看着前面衣着单薄的顾晋元,他今日穿了件蓝灰直缀,里面应还是单衣,没有夹棉,他不冷吗?他人本来就冷清,再作如此冷清单薄的打扮,看着如这园子一般萧瑟。
“荣国公,你之前见过吗?”顾晋元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
幼菫摇头,“没见过。”她怎会见过这等人物。
从萧甫山进门,顾晋元便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从一开始便对幼菫颇多关注,顾晋元不得不多想。府门前,荣国公俯身对幼菫说的那句话,别人没听见,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幼菫见顾晋元盯着她沉默不语,“表哥?”
顾晋元叹了口气,“无事,走吧。”让幼菫走在他前面。他不想提醒幼菫,让幼菫对荣国公多了思量。
幼菫看他心事颇重,“表哥刚中了解元,正是春风得意时,该高兴才是。”
顾晋元道,“意料中之事,谈不上高兴不高兴。”
幼菫就没听过这么霸气的话,这才是真正的学霸啊!幼菫不禁问道,“表哥中状元能高兴些吗?”
顾晋元不置可否,“都只是过程手段而已。”顿了下,“你替我高兴吗?”
幼菫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待晋元表哥跟大表哥二表哥是一样的,你们过得好,我就替你们高兴。”幼菫的意思是,你虽和我亲缘关系远些,又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并没有因此分出亲疏远别。
“都是一样的?”顾晋元心中微苦,他原以为自己会不一样一些。
幼菫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到落玉轩了,幼菫谢了顾晋元便进了院子。
顾晋元站在外面,能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和轻笑声。他闭眼立了良久,待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方转身离去。
程绍和程缙在前院书房,二人相对而坐,皆面色凝重,没了白日里的喜色。
荣国公萧甫山此次前来倒不像是来贺喜的,他仿佛对顾晋元颇为不喜,这对顾晋元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荣国公权势滔天,他只需一句话,便可置顾晋元于万劫不复之地,还有程府,说不定也会被殃及。如今顾晋元和程府在外人看来便是一体的,好事程府会跟着沾光,坏事自然想逃也逃不掉。
程绍道,“二弟可能发现,荣国公对程家似乎颇为了解,他所问之事,似乎心中早已有答案。”
程缙回想了一下,“的确如此,今日他是有备而来。难道是瓒儿和晋元中举,他因此调查了我们一番?”
“有可能。你我皆在官场,以后要谨慎一些了,免得让他抓了把柄,那谁也救不了程家了。”程绍忧心忡忡,荣国公若是对程府有敌意,程府犹如螳臂挡车,毫无还击之力。
程缙忽而想起一事,“刘尚书和太子密切,大哥这半年来和刘尚书走动颇多,荣国公会不会以为大哥在为太子做事?”
程绍脸色倏然一变,与其说荣国公是为顾晋元而来,不如说是为警示他而来,如此更合理一些,毕竟一个解元荣国公还看不在眼里,怎会劳动他特意登门庆贺?程绍仔细回想自己跟刘尚书这半年的往来,一起有过几次宴饮,自己还登府拜访过两次,称得上是来往过密了。在别人看来,或许自己已经是妥妥的刘尚书的人了,荣国公若是有心调查自己,这些又怎会不知晓呢?
程绍越想越怕,“端王几月前曾弹劾太子通敌叛国,但因证据不足被皇上驳回了,皇家的斗争往往都是血雨腥风。端王若拿太子一派的人开刀,说不定会盯上刘尚书。”程绍面露愧色看向程缙,“荣国公若是怀疑我是太子一党,二弟,程府怕要被我连累了。”
程缙也是越想越心惊,嘴上安慰道,“大哥也未曾为他做过事,连礼部都还没进去,荣国公查不到你什么问题的,大哥莫要吓自己。”
这一夜,有多少人睡不着。
王氏在宁晖堂等